性格随意开朗,与谁都自来熟的梁笑沫很快便在季氏集团讯速走红。
凭借着自己对各种股票的了解以及多年来的投资经验,在她介绍周围同事买过几只牛股且小赚一笔不久,女股神的称号就落到她的头上。
慕名而来和梁笑沫攀交情的人,已经从企画部发展到广告部又发展到财务部以及秘书部。
就连季哲男手底下一票被称之为菁英的助理团,对于公司新来的那个名叫梁笑沫的女职员都如雷惯耳。
最近季氏集团的高层们异常繁忙,据说美国的威尔集团最近要与公司合作投资一个重大项目。
经理级以上的人员几乎每天都在紧张的会议中度过。
所以季哲男暂时没有太多时间去在意梁笑沫给他带来的影响。
不管她这次潜入公司的目的究竟为何,也要等他将手边的这件CASE忙完再去处理那个小虾米。
尼克艾德森是威尔集团总裁的三公子,此番由他代表公司来A市与季氏进行商业洽谈。
这个金发碧眼的金发男子浑身上下都散发着英武之气,与季哲男并肩而行之时,四面八方也接收了不少职员的偷偷窥目。
“海外的生意之前一直由我二哥负责,可前不久他在纽约出了一起小小的车祸伤到了腿,所以这次父亲便将我派来A市负责接洽。”
两人并肩走着的时候,一向很健谈的尼克开始滔滔不绝的讲述着他此番来A市的经历。
“事实上我对中国的文化十分感兴趣,以前在读大学的时候还曾和同学一起去北京的故宫游玩,那次的经历,让我深切的感受到中国古代皇权的威严有多么的不可侵犯。”
他讲了一口半生不熟的中文,最后发现自己的中文水平实在有限,所以不得不再次用英文重新讲述一次。
季哲男也回了对方一口流利的牛津英语,对于一个大企业的领导者,从小被当成继承人来培养的他,可以随便开口讲出至少六国以上的语言。
这是他第一次与威尔集团的人进行交涉,对于尼克这号人物,他之前也只是找下属进行了一方打探。
知道对方虽然生长在西方,可对于东方的历史文化却极有研究。
可惜季哲男一向寡言少语,任尼克独自说得天花乱坠,他也只是礼貌的点头做出最简单的几声回应。
就在季哲男的私人电梯即将关上的一瞬间,不远处传来一道大呼,“等一等……”
两人同时回头,看到一个短头发的女职员手里拎着一只男式钱夹小跑过来。
慢慢看清对方面孔的时候,季哲男不由得皱紧眉头,梁笑沫?
好容易跑到电梯口,在两道铁门即将合上的一瞬间,她硬生生的挤进去,俏皮的脸上闪过一道美丽的笑容,右手高举那只男式钱夹,在尼克的面前晃了晃。
一开口,便是一口流利而动听的美式英语,“先生,你有没有觉得这个东西很眼熟?”
尼克看着钱夹微微一怔,随即讯速去摸自己的口袋,才恍然大悟道:“那是我的钱夹。”
她笑了一下,将钱夹呈抛物线的形状抛过去,爽朗道:“接好1
尼克急忙伸手相接,却被对方一口流利的美式英语所震憾,虽然季哲男的一口牛津英语讲得也十分流畅,可听惯了美式英语的他,却对梁笑沫产生了亲切感。
这时,梁笑沫才假模假样的对季哲男行了个礼,“季总好。”
面无表情的看了她一眼,很有一种想把她赶出电梯的欲望,可电梯的数字却在这时缓缓上升。
尼克有些意外,打趣道:“季总,没想到你公司还有英文说得这么流利的女员工。另外……”
他对梁笑沫摇了摇手中的钱夹,“谢谢你拾金不昧,把我的钱夹还给我,丢钱是小,这钱包里却有一个很重要的东西是我一个中国朋友送给我的纪念品。”
说着,他从钱夹里取出一串铜钱,整整六只,用红色丝线串连得整整齐齐,下端还打了一只很漂亮的中国结。
梁笑沫打量了一会儿,道:“这是六帝古钱吧,听说这东西随时带在身上不但可以驱邪避凶,还能给自己带来无限财运。”
“咦?你居然知道这个?”尼克的表情很震惊。
梁笑沫好笑的点点头,“我爸妈都是考古学家,每年都要去不同的地方进行他们伟大的考古工程,身为他们唯一的女儿,从小耳闻目睹这些事,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六帝古钱背后的意义。”
见尼克一脸的兴致勃勃,她完全忽略季哲男越来越难看的面孔,开始在电梯里和尼克大肆探讨。
“我和你讲哦,这种古钱我家里有好几盒,都是我爸妈从那些盗墓者手中要来的小玩意,我还听说这种古钱本身都很有灵性,如果再开过光,真的可以给自己带来好运呢……”
“是怎样是怎样,你快讲给我听。”
此时的私人电梯间,尼克和梁笑沫这两个认识还不到五分钟的家伙,居然就这样堂而皇之的当着季大总裁的面,肆无忌怛的神侃起来。
当电梯直达顶层的总裁办公区时,尼克几乎已经把梁笑沫当成了知已,激动的抓着她的手不停的问东问西。
而梁笑沫也丝毫没有要离去的意思,并且直接忽略季哲男想要将她赶走的危险目光,就这样跟着两个同样英俊高大的男子踏进了总裁办公室。
守在门口的秘书小姐震惊的看着这样奇异的一幕,当三只身影消失在办公室的时候,她急忙偷偷打开MSN的对话框,开始大肆宣扬自己刚刚所看到的那一幕。
很快,梁笑沫倍受总裁赏识,直接越级来到老总办公室的这件事,便以雷电的速度在公司里传开。
而完全不知外面发生何事的梁笑沫很是自来熟的和尼克称兄道弟,大谈中国古文化。
大概两人同样是天生健谈,东一句西一句,居然从中国古文化又扯到了当今时事,接着,又从当今时事扯到了股票经济。
这是季哲男第一次在如此正式的场合,听到梁笑沫对股票市场的见解和言论。
之前他偶尔会从助理的口中得知,企画部新来的员工梁笑沫是个股票天才。
虽然进公司的时间不长,但帮同事买股票的时候却百发百中。
记得自己当时听到这种话的时候只是冷冷一笑,一个女人,适合她的只有厨房和孩子。
所以对于公司里传扬得沸沸扬扬的所谓女股神,他是不屑一顾的。
可当他今日亲耳听到梁笑沫对着尼克大谈股票经的时候,他开始慢慢发现,或许自己从前的思维理念是错误的。
因为梁笑沫所说的每一句话,听在他的耳中都是字字珠矶。
她不但将现今的经济形式分析得井井有条,更是对每类股票的起源和发展研究得通体透彻。
这是他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认真的打量着这个女人。
即使她在法律上的身份是他名正言顺的妻子,可直到今天为止,他发现自己对这个女人根本是完全的不了解。
当年父母的指腹为婚听在他的耳朵里只是一则笑谈,从来都很讨厌婚姻被他人束缚的自己,曾有一段时间甚至异常憎恨这个所谓妻子的存在。
只不过碍于母亲在几年前身体骤然变差,他不想过度的因为自己的反抗而刺激到如今正在国外疗养的母亲,才不得已答应这门早在二十几年前便预定下来的婚事。
至于梁笑沫到底长得是圆是扁是美是丑,是聪明还是笨蛋这些都与他没关系。
他只负责给她名份。
在和父亲谈好的三年之约后,便将身上的这个义务彻底忽略。
或许直到今天为止,他才拿正眼打量着她。
不可否认的是,她很美,虽然蓄着一头精致的短发,言谈举止中更是透着爽朗大方的气息,却丝毫无法减弱异性对她的赏心悦目。
唇齿一张一合时,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
她笑的时候,两颊还会露出两只好看的梨涡。
偶尔皱眉的时候,嘴巴会微微嘟起,十分可爱调皮。
说到激动处,两只大眼会睁得圆圆的,他这时才发现她的黑争瞳仁比一般人的都要圆大晶亮。
不知不觉,他的视线就这样被她的一颦一笑所吸引,他意外的发现,这个从前被他所忽略的妻子,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令人心折的动力。
就连一向眼高于顶的尼克,冰蓝色的双眼中也绽放出两道恶狼一般的光茫。
这让季哲男的心底突然升起一股排斥的感觉,恨不能找块黑布,把梁笑沫身上的光彩隐藏得丝毫不剩,休想再让任何人来欣赏这种只应该属于他一个人的美好。
当这种意识慢慢形成,季哲男愕然发现自己似乎不正常了。
这种自私又霸道的想法究竟是怎么产生的?
就在他为此而陷入震惊的时候,尼克的大脸突然凑了过来,并且一脸嫉羡的拍拍他的肩膀。
“没想到贵公司居然还有像梁小姐这么厉害的职员,不但讲了一口流利的英文,更是对当今的经济市场也是了若指掌,分析得面面俱道……”
“哪里哪里,艾德森先生真是过奖了,我不过是季氏集团的一个微不足道的小员工,在这间公司里,要说最英明神武、聪明睿智的,还得当属我们的季总,没有他英明的领导,哪有我们这些小职员的求生之地。”
打官腔戴高帽这种事梁笑沫做得可是手到擒来。
尼克这次来季氏虽然只是和季氏的老总会上一面,却不由自主的对季氏产生了极其深刻的印象。
在他的想法中,一个公司的小职员都有如此的真才实学,这也就意味着季氏的实力非其它公司所能比拟。
临走之前,他很是认真的和季哲男聊了一下合作事宜,并拍胸脯向他保证,待他回去命人做好企画案,便会与季氏正式展开合作洽谈。
直到尼克被季哲男的秘书乐呵呵的送走,临走前还很热情的给梁笑沫留下自己的私人行动电话号码,整间办公室才渐渐的安静下来。
和尼克讲得口干舌躁的梁笑沫,很不客气的从季哲男办公室中的冰箱里翻出来两瓶饮料。
看到对方正虎视眈眈的瞪着自己,她露出一抹微笑,顺手丢了一瓶给他。
“别用那种凶巴巴的眼神看着我嘛,好歹在五分钟之前,我也帮你谈成了一笔大生意,于公于私,你是不是都应该说一声谢谢什么的以聊表感激?”
本能的接住她飞过来的饮料,季哲男将没有打开瓶盖,而是将其放置一边,理也没理。
目光却是炯炯的打量着一脸微笑的梁笑沫,似乎想从这个女人身上找到让他为此而失神的答案。
难怪她进公司不到一个月,大名就已经被传播得沸沸扬扬了。
她是一个天生的发光体,凡是接触过她的人,想忽略她的存在感都不行。
“啪1
就在他失神的工夫,一记重击敲在他的肩膀上。
“在同你讲话,就算你讨厌我,好歹也回应我一声……”
过度的沉浸在遐想中的季哲男对于这突如其来的一击,说是疼到不如说是吓到。
短暂的皱眉,让梁笑沫立刻在自己面前跳着叫开。
“喂喂,你不要紧吧?我也没下多重的手啊,你是不是很疼?如果很疼的话你打回来好了。不过……”
她假模假样的抻长了脖子,死皮赖脸的冲他一笑。
“我也知道你其实舍不得对我这个柔弱无骨的女人下手,你这么有绅士风度,怎么可能会动手打一个女孩子家家……”
这番话差点把季哲男气死,柔弱无骨?女孩子家家?
为什么他在她身上从来都没看出这种特质?
“不过你这个人也真是的,好歹刚刚我也算帮了你一个大忙,听说威尔集团的老板是个很吹毛求疵的家伙,能搞定他们要花费一番心血才行,本来本小姐是不打算出面的,可不管怎么说,你也是我名义上的老公吗……”
见他眼神一厉,她连忙又道:“当然,我也只是在这里稍微和季总你攀一下交情,对外我可是多来都没公布过我们之间的夫妻关系。”
话匣子一打开,梁笑沫这个话唠就再收不住口,先是把自己的能力吹嘘一番,顺便又努力在他面前邀功论赏。
大概意思就是今天如果没有她挺身帮忙,搞不好以季哲男的能力是要花费一小番工夫才能成功的谈下与威尔集团的合作案的。
所以,无论怎么样,他都应该破点财,至少该大方一点请她这个大功臣出去吃顿狠的。
可惜她叫嚷了半晌又吹嘘了半晌,人家季哲男就是从头到尾保持着一号表情。
最后,梁笑沫终于放弃与这种人继续打交道,挥了挥手,无可耐何道:“算了,不请就不请,反正我也没指望过你真能请我,没什么事我就先出去了……”
转身就走之际,手腕突然被一股力道扯回。
“你想吃什么?”
她怔了好一会儿,慢慢的,双眼不由得绽出一抹晶亮,咧着嘴笑道:“你答应请我了?”
她笑开的那一瞬间,季哲男的心底,不由自主的升起一股淡淡的满足感。
不知为什么,他发现自己,居然很期待看到她如此灿烂的笑容。
中午时分,两人来到离公司不远处的一家海鲜大酒楼。
梁笑沫从小就喜欢吃海鲜,这次有人请客,她当然不会放过这道美味。
说起来,这还是两人自结婚以来的第一次约会。
唔……虽然这顿饭是她努力蹭来的,但她却很乐观的把这次午餐当成了彼此的约会。
当侍者将一道道做工精美的海鲜搬到桌子上后,梁笑沫便不客气的开始卖力猛吃。
倒是季哲男用餐的姿态十分优雅,从小接受各种礼仪调教,养成了他无论在任何场合中都会极力保持自己的绅士风度。
当他看到梁笑沫那粗俗的用餐姿态时,不禁开始怀疑这女人在来这里之前是不是被人虐待过。
据他所知,梁家虽不如季家那般有财有势,可梁家的祖上也是官宦世家,有着不可取代的贵族血统。
发展到梁笑沫父亲一代,已经是人人景仰的书香门第了。
身为梁家的大小姐,怎么连最起码的用餐礼仪也学得一塌糊涂?
见她伸手抓起一只硕大的海蟹卖力的剥壳,吸允蟹腿时还会发出难听的吱吱声。
他开始后悔当初为什么会因为她那一个灿烂的笑容,而无法把持自己的理智了。
“我一直以为,你只是一个游手好闲、娇生惯养的大小姐,却没想到你对当今的经济形式有着令人十分钦佩的观察能力。”
季哲男做人一向很公平。
即使他之前有多么讨厌梁笑沫这个入侵者,但对于她的天赋和才能,却不得不由心底发出一阵赞赏。
“游手好闲?娇生惯养?”
吃得正卖力的梁笑沫像是听到了天方夜谭,“看来你以前的确很是不了解我,你可不要忘了,我爸妈每年花费在考古的时间绝对比照顾我这个独生女还要多,别说是娇生惯养了,就是平日里想见上一面也是难上加难。”
“我以为他们会在经济上给予你足够的补偿。”
所以按照他的推测来说,梁笑沫就应该是一个时常伸手向父母要钱的娇娇女。
自从两人结婚之后,他还会在每月的月末之际给她的银行帐户里打上一笔不小的零用钱。
“自从十六岁之后,我已经停止向家里要钱了。”
梁笑沫也有些震惊他对自己的猜测,“我爸妈没和你说过吗?他们从我读高中时就终止给我提供零用钱,当年读大学时的学费都是我自己打工赚来的。”
季哲男因为她的话意外了好一会儿,十六岁就终止零用钱?
“直到读大学的时候和几个朋友玩股票,我的私人帐户才逐渐的丰厚起来。”
话唠就是话唠,有人陪自己聊天,对于天生就热情的梁笑沫来说那就是喜事一桩。
虽然一开始是抱着勾引季哲男的目的去接近他。
可日子久了,这男人又冷漠又少言寡语,她已经不对他抱什么希望了。
而且经过这阵子的观察,她发现季哲男与那个苏丽儿好像也没有什么过多的来往。
不管两人之间是否真的有奸情,她都已经习惯了在他面前一个人自说自话。
现在突然听到季哲男主动开口询问她的事情,她当然是不遗余力的给她讲述自己读大学时的创业历程。
就在季哲男听得津津有味,顺便开始在心底对她进行重新评估的时候,一声惨叫划过餐厅。
“哎呀好痛。”
原来她讲得正兴致勃勃时,坚硬的蟹壳竟不小心弄伤了她的指甲。
这时的梁笑沫突然变得了一个倍受委屈的小孩子,捂着受伤的手指哇哇直叫,边叫还边抱怨。
“我就知道我这辈子根本没有吃螃蟹的命,每次吃这该死的东西时,不是弄破我手指,就是划伤我指甲,呜呜呜,好痛发痛#”
一边嚷一边叫,同时还不忘拼命甩动着受手的右手。
季哲男突然很想笑,可一向冷漠惯了的他,到这时才发现自己的笑容是多么的奢侈。
更让他意外的是,这个女人居然可以勾起他想笑的念头。
突然起身坐到她身边,拿出随身携带的一块白色丝帕,轻轻掬起她受伤的右手,指甲断了,指缝中还流出一道淡淡的红色血迹。
“十指连心,难怪你会叫痛。”
说着,用丝帕轻轻包住她受伤的手指,梁笑沫很震惊,两人坐得这么近,他身上还散发着淡淡的,有些熟悉的,只属于他一个人的气息。
他平时虽然不笑,表情也很冷,可此时帮她包扎的动作却异常的温柔。
这一刻,梁笑沫突然发现自己的心跳好像很怪异的停止了,甚至连呼吸都会被视为十恶不赦。
包扎完伤口,他取过刚刚刺伤她的那只蟹子,当着她的面,优雅而缓慢的剥着。
“其实剥蟹壳也是讲究技巧的,这东西坚硬而顽固,如果你太过用力,它当然会害你受伤,有句话说得好,力的作用是相互的,只要找到了其中的窍门,它也可以变得很容易。”
梁笑沫根本已经傻掉了,在今天以前,她甚至从来也没幻想过有一天,整天绷着酷脸的季哲男,会亲自帮她剥蟹壳。
直到季哲男的电话突然响起,他才慢条斯理的放下蟹子。
过了半晌,目光移向梁笑沫,面无表情道:“我爸妈从国外回来了。”
※※※※※※
由于几年前季母的身体突然恶化,为了调生养息,季父听从医生的建议带着妻子去澳洲一处风景极佳、空气新鲜的地方静养。
这次季父季母突然返国,季哲男夫妇按照惯例,必须一同回到季家位的主宅同聚。
季家老二季子维也在这一天接到了父母打来的电话,不得不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回家给老爸老妈接风洗尘。
说起季家人口本来十分兴旺,可季哲男和季子维这兄弟二人却在成年以后纷纷搬出主屋另寻他处。
最让季家夫妇无法接受的是,季家这个二少爷不但没能如他们所愿的进入家族企业帮大哥的忙,反而还踏足了他们最无法忍受的娱乐界。
踏入娱乐界倒也还好,吃几年青春饭也许就会收收心。
可这个叛逆的家伙居然还对外界宣扬他的隐私,更有甚者,他居然把他口中那个亲亲爱人带回家,给他们二老填堵。
季老爸一生光明磊落,怎么也没想到这个幼子竟如此让他操心。
可事情既然都已经发生了,打骂的结果搞不好会换来父子失和。
见事已成定局,二老知道这个时候再来反对似乎也改变不了什么现实,也就依着这混蛋为所欲为了。
还好那个被儿子带回家中的男孩并不是什么风花雪月之人,他名叫朗杰,是季子维死党聂容天家的小管家。
人长得倒是水水灵灵,脾气什么的也是好得不得了,经过几次接触,季家二老倒觉得那可怜的娃落到他们家季小恶魔的手里,似乎有些暴殓天物了。
正所谓儿孙自有儿孙福,老二是个认死理的家伙,既然爱上了一个男孩子,他们自然也就把希望全都寄托在长子身上。
季哲男虽自幼聪明绝顶,年纪轻轻也能将祖辈打下来的江山管理得井井有条,可是咧,他对婚姻却有着天生的排斥感。
所以季老爸和季老妈才一哭二闹三上吊的逼季哲男把梁家姑娘娶进家门。
今天季家父母返台,季家可谓是热闹非凡。
其实这次老两口回国,根本也不会在这边多留,季母原本想要飞去内地看望几个老朋友,路过A市顺便回家里看看。
季子维这个一向喜欢开玩笑的气氛的带动者,在饭桌上和梁笑沫两人斗嘴斗个没完。
要不是季老二是个同,季爸季妈当年倒是很想搓和这两个人成双配对。
而一向少言寡语的季哲男,从头到尾都很冷静的保持着酷酷的姿态。
“哥,我听说你们公司最近又有新楼盘要面世了,如果你找形象大使打广告的话,有没有考虑过我?”
“你很缺钱?”
“钱多钱少我是不会和你计较的,只要到时候你让我随便挑一个户型就好了。”
见对方目不转眼的打量着自己,季子维笑得很心虚,“嘿嘿,是我家小杰最近很看好那里的位置,所以我才想着给他弄一幢先留着。”
季哲男懒得理他,继续优雅的低头用餐。
“喏,你不讲话我当你同意了,到时候我会让我的助理打电话联系你。”
几乎是讯速的将晚餐解决完,季子维就像蚂蚱一样跳起来,风风火火的取过车钥匙,顺便在老妈的脸上用力亲了一记。
“老爸老妈大哥大嫂你们慢吃,我还要赶拍一个MV,就不陪你们喽。”
“这个死小孩,每次都像一只小猴子上窜下跳的。”
季母擦着小儿子在自己脸上留下的口水,虽然嘴里骂着,眼里却含着纵容的笑意。
直到她的目光不经意转向长子的方向,又看了看坐在他身边的梁笑沫,说起这两个孩子结婚已经两年多了,可直到现在她也没抱上梦想中的孙子。
“哲男,虽然妈咪也知道你看重事业,但别忘了如今你已经娶了娇妻,成家立业,还有几个月你就要三十岁了,也是时候给咱们季家填丁生子了。”
正优雅吃着东西的季哲男表情一窒,很快便恢复平静道:“不急。”
“什么不急?结婚两年还不要小孩,难道你们两个打算学着那些外国人,玩什么柏拉图式的婚姻吗?”
“妈,柏拉图指的是爱情,而我和您媳妇已经成婚两年了。”
语气不变,姿态不变,季哲男就算是对待自己的亲生老妈,也没兴趣露出半个笑容。
这让季母忍不住暴怒,刚要发火责骂自己的儿子,很会看人眼色的梁笑沫便带着一脸讨好笑容围过去。
“妈,您何必和这个大冰块动气呢,他是您怀胎十月生下来的儿子,脾气是怎样您难道还不知道吗?况且经常生气不但会影响健康,还会害皮肤变得很差哦。”
边讨好的说着,边跑到季母身后揉肩捏背,她很小的时候与季母就十分亲昵。
那时候偶尔随着父母来季家,因为她嘴甜,会讨长辈欢心,季母每次看到她,都会亲自动手做些好吃的给她。
所以对于安抚婆婆,讨好公公这种事,梁笑沫可是十分有经验的。
也正是因为如此,当初季家才死皮赖脸的要求梁姑娘嫁进自家大门。
他们可以不满意自己的儿子,但对这个儿媳妇可是一千一万个满意。
所以季母的脸色刚刚沉下来,梁笑沫便适时上前安抚,很快便把她这个爱美的婆婆哄得眉开眼笑。
季父和季哲男两人相对而视,对于女人之间的这种感情他们是不懂的。
但季父眼中的儿媳妇,也是怎么看怎么好。
有时候他很羡慕自己的好友梁仲文,明明对自家女儿不闻不问,却将沫沫培养得这么知书达理又懂事。
反观自己的两个儿子,虽然俊帅迷人,可却没有一个让他省心的。
晚餐过后,季父把儿子叫进书房进行教育,顺便问了一下儿子与儿媳之间有感情到底有无进展。
自己的老婆或许不知道他和儿子之间的三年之约,但眼看着两年已经过去,如果真有一天被老婆知道她一向很满意的儿媳妇和儿子离婚,不敢想象老太婆会不会气得直接把儿子宰了。
一直也不吭声的季哲男从进门起便不停的喝着咖啡,任凭自家老爸一个人在那里啰嗦个没完。
其实此刻他的心底也有些微乱,以前在参加这种家庭式的聚会时,他对梁笑沫从来都是不屑一顾的。
可为何今天当他亲眼看到那女人哄得自己老妈眉开眼笑的时候,他的心中竟会升起一股甜蜜的满足感呢?
说不出来那是一种什么滋味,他知道她之所以会适时的去哄老妈,完全是为了避免老妈对自己的沉默寡言大发雷霆。
“哲男,沫沫是一个多么体贴懂事又难得一见的好姑娘,为什么你就是不喜欢她呢?”
耳边突然传来父亲的责问,有那么一瞬间,当季哲男听到“喜欢”这两个字的时候,心头的一角竟是狠狠一颤。
他为什么不喜欢她?
为什么?
不喜欢她?
喜欢……
或许,他也不是那么讨厌她!
至少在经历过这许多天的接触之后,他深深的意识到这种可能性。
“总之如果你真的无法对沫沫产生爱情的话,那么三年之后,我会如约放你自由的。”
“至于你妈妈那边,我会和她讲清楚,只是我希望你能做到一点,就是在这三年之内,一定不可以害沫沫受伤,否则,就算你是我亲生儿子,我也一样不会原谅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