萱瑶惊喜万分,道:“王母不是在调笑萱瑶吧?”
“本座讲过的话岂是儿戏!”
萱瑶侧目看一眼满脸怒气的菁柔仙子,道:“身为昆仑一员,萱瑶定当全力以赴。”
王母含笑点头:“你虽只有八百年修仙道行,按仙界律例难堪仙列,然则事有轻重缓急,眼下昆仑值此大祸,破例而为也属无奈。萱瑶,你听好,现在本座准你正式入位仙班,赐仙号忘忧,授堇羽霓纱,与众仙子同序而列。”
萱瑶从未想过今日这等恩施,礼谢间还如坠五里雾中,恍若梦幻。直到缨鸾和众小仙拉着她的手唧唧喳喳,方才发现瑶池宫里早已仙去阁空。缨鸾伤心道:“姐姐,我们今后恐怕不能常见面了呢。”
“傻妹妹,”萱瑶抬手拭去缨鸾眸角泪水,“我们始终是好姐妹,没有外人的时候见到我莫要行那些礼术,否则我可是要生气的。”
缨鸾破涕为笑,转而担忧道:“王母要年一随她共赴蜀山,这自然说明她十分看重你。但蜀山已是今非昔比,往日听别人说它如何受仙界注目,皆因它是三界气脉聚散之枢,魔族之所以重兵侵压,想来也是看出它的扼要之处。魔族太子亲率大军强攻蜀山,仙界必然损失惨重。姐姐初列仙班,若有个什么闪失……”缨鸾说着又流下泪来。
“看你,难道不相信我么?虽然我的法力难称强深,却还有生来所佩的沛空剑和玉翎鹤,它们对我可是十分有用呢。”
缨鸾莞尔一笑,点着她的额头戏谑道:“这么没心,小心让魔族太子盯上。”
蜀山,西川险要绝渊,巍巍剑阁直插云天。看似凡界遥遥可攀之地,实乃仙凡两界相临之限。加之此境仙气浓重,凡界欲修道成仙者便聚集甚多。自魔族兵临于此,蜀山便不再有平日修仙的清宁。镇守仙凡交界的昆仑仙军与数十万魔军兵刃相接,数月相持不下。两界损失惨重,但魔族攻势愈加猛烈。西王母带领众仙子赶到之时,蜀川边陲已是血流成河,仙子们面对堆积如山的尸骸伤怀泪下。
西王母淡定地看着血染的河川,身后一名仙将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上前禀道:“王母,此战魔族攻势极强,敌我死伤相当。但因魔族作战视死生若无物,我军士气受到很大打击,下一战……”“将军此言何意?”菁柔仙子冷笑道,“难道你们堂堂上界仙者竟没有视死如归的勇气而怕了卑劣的魔族?”
“这…仙子,修仙者慈悲为本,即使是魔族也乃造化生灵,我等实在难以大开杀戒……”“妇人之仁!”菁柔仙子话刚出口,却见王母面色微变,忙止住斥语。
王母侧目看着众仙子身后的萱瑶,见她望着冥寂战场的澄澈眸底虽有悲色,更多的却是坚定,不禁微笑道:“修仙者重在把持心境,像你们现在这般情绪起落哭哭啼啼成何体统。然则萱瑶初列仙班就知万物死生定数之理,不扰外物。你们空有千年修为,难道还不如她么?”
众仙子面色倏变,菁柔更是心下大惑:王母一向最看重我,今日何以……
萱瑶却未听到王母与众仙子的话,只望着被鲜血染挂的山涧林渊。她真的不明白,为何以天地之大竟容不得仙魔两界相以安和。如果生命不能受到珍惜,那么自己空耗修为又是为何,难道竟是为了这破败山河与无尽离魂么?
王母看着狼籍的战场若有所思,忽然发问道:“魔族太子有否出现?”仙将摇头道:“回禀王母,末将只见这数万魔军虎狼般攻上来,却不见魔族太子坐阵指挥。”
菁柔仙子又是一阵冷笑:“想来也是个胆小鬼,慑于上界天威不敢现身,只让自己手下兵将前来送死。”萱瑶也是好奇,只是不知这魔族太子究竟是何许人物,还真想见识见识。
王母凝眉沉思,自语道:“魔族如此兴师动众,莫非是为神鼎而来……”众仙将和仙子俱是大惊:“果真如此?”萱瑶一头雾水,低声问身旁一名女仙:“姐姐,这神鼎是……”
“妹妹原来还不知道?”仙子道,“就是那八百年前消失的断煌鼎埃”“断煌鼎?”萱瑶似是不信,“怎么可能,不是说已被打入时空交界,永难寻回了么?”
王母微笑道:“上古神器岂是轻易可毁,那只是对外界假称,实则被封印于蜀山之下,不过…”王母锁眉道,“八百年前神鼎为祸甚重,如今魔君迤扬又按捺不住了……”菁柔见王母似有忧意,忙笑道:“王母何必在意,魔军不过愚蛮之师,如何能与我昆仑相比。王母放心,菁柔与众姐妹必将他们杀回魔界老巢去。只是…“菁柔斜睨一眼萱瑶,”不知忘忧仙子可有胆量凭八百年修为与魔族一战?”
“八百年?”仙将惊疑道,“王母,仙界有律,凡欲入位仙班者须有千年修为。忘忧仙子若当真只有八百年修为,末将…末将恐怕她难以与魔族长久对抗。”萱瑶神色一黯,菁柔与身旁几位女仙相视而笑。却听王母淡然道:“眼下正值仙界大祸,更是用人之际,萱瑶是本座精选之才,本座相信她足当重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