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幅画也算是小精品,但总是欠缺了一些。七哥是有名的才子,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他的画作我见多了,这种东西自然也就看不上眼了。
我摇了摇头,“虽然是一副佳作,但是只有牡丹贵气却丝毫没有那份傲骨铮铮,可惜啊!可惜……”
张老板一把将画收起,对着我笑道:“原以为公子只是寻常买家,没想到却是内行人,鄙人真是看走了眼了。”说着打开了另一幅字画,这是一张行书,笔法如同虬龙,豪放不羁,写着“君子能忍”四个字,正是七哥的笔记。我看了一下落款,不由得笑了起来。落款正是七哥常用的“镜清”,红色私印刻画着“慕容轻影”四个小篆。
僩兮一见,也乐了。于是取笑道:“张老板,我家公子要看的是曲国的字画,你怎么拿咱们离国的字画糊弄起来了?”
“这虽然是离国的才子,但是却天下闻名。镜玉才子的作品乃是稀世珍宝,虽然是离国人,但其墨宝流传于世少之又少,千金难求啊!想来天下的古董铺子中叶不会见到几幅,而这一副正是小店的镇店之宝。”他的说的认真,定然是对七哥极是欣赏。
于是我笑了笑说道:“张老板不是还有德文帝的字画的么?不妨拿出来让在下瞧瞧如何?”
那张老板见我对七哥字画毫无兴趣,于是便打开了最后一副画卷。这时,刚刚进门后便打量店铺的书生也走了过来。见了字画似乎也有了兴趣,“老板,这字画怎么卖?”
张老板一听有人询问,便随口答道:“少八百金不卖。”
我好奇的望向那书生,见他只是笑笑,并没有要买字画的意思。再看那副夏晚芙蓉图,当真是珍品。我惊叹一声,早已听说过德文帝擅长书画,是同七哥可以齐名的才子,如今一见他的墨宝方才肯定。笔法实中带着三分虚幻,层叠有序,细腻而不乱,芙蓉柔美之处淋淋尽致,其中那份孤芳自赏的美更让人心动。
“这幅图既然能卖八百金,那我这副能卖多少?”我还未曾开口,身边的书生却抢先说了一句。说着,将手中拿着的卷轴往横台书案上一摊。
我不由得倒抽一口气,这副画绝对是世间少有的。笔法同德文帝的极其相似,却又更胜一筹,意境比德文帝那副更加深远,妙,绝妙。秋初枯荷中带着一份萧条,景色暗淡,让人看了禁不住悲伤。若是单说意境便是价值连城的宝物,更别说还有如此精妙的笔法,此画即使是七哥也定难画出。只是这副画,十分熟悉,似乎在哪里见过一般。想了良久,终于想起了在画眉岛上别院中的那副未完成的镜湖秋日芙蓉图。于是,我心中无形的便想将它买下来。
“你这副图啊!给你二十两纹银算是便宜你了。”张老板看了一眼,只是随口一说。
“二十两?刚刚你还说这画能卖八百金呢!如今我的这副为什么却只能卖二十两?”那书生显然有些不服,朗声质问道。
我轻声一笑,“你这幅画定然是世间少有,只是这里少了一件东西,所以价钱便是与德文帝的芙蓉图天地之区。”我指了指他的落款处,明白的告诉他。
“少了一件东西?”他似乎有些不明白,但是却不得不承认那里的确少了一块印章。而且,还是德文帝的印章。
见他脸色不好,我继续道:“这副画是你画的?”
他点了点头,一双透明的眸子开始打量我。目光深邃,然而嘴角却挂上一丝明了的微笑。
不知为何,忽然我似乎感觉自己被人看穿了一样。于是忙接着问他:“你可否愿意卖给我?”
他的笑仿佛豁然天成一般的展现在他的脸上,笑容的很是温和,让我在这秋日之中也感觉到初春的温暖。“那公子愿意出什么价呢?”
“虽然你的字画没有印信,但是我愿意出八百两,不知仁兄可否愿意卖给在下?”我小心询问道,自然知道这样的书生脾气甚是古怪,所以并不敢直接说要他将画卖给我。
然而他却摇了摇头,“知音难见,在下便将这幅枯荷送与公子,希望能与公子交个朋友。”
不卖反而送?他不是来卖字画的么?不过既然人家愿意送我,我自然不好谢绝,于是我告诉他:“仁兄送在下字画,在下自然也要回礼赠与仁兄。不如,便在这听瓷轩选一件如何?”
听了我的提议,他反而不拒绝。于是,我便让张老板介绍几样精品供他挑选。原本因字画买卖没有做成的张老板正有些泄气,听我让他找精品又来了精神。领着我们在那木架之中来回穿梭,寻找精美器物。
“这个如何?”那书生拿出一块玲珑剔透的玉佩,从中一分为二,将其中一块递给我道。
我一看,正是一块玉质上层,雕琢工法绝妙的龙凤玉佩。他持龙,我掌凤。于是我笑着道:“仁兄喜欢便是。”
他朗声一笑,“你可以唤我之初,不要总是仁兄仁兄的喊我。”
“在下柳絮,见过之初兄。”我抱手一礼,算是与他结交。转而我便问向一旁的张老板道:“这对玉佩怎么卖?”
张老板露出一副开心的笑容,“公子若是想要的话便五百两银子吧!”
我示意僩兮付了钱,让她拿着字画后便同之初一起离开了听瓷轩。一路畅谈过后,大街上人也渐渐多了起来,于是我便想要回到祭坛寻找璟少。“之初兄,在下还有要事需先行离开,这是你选的玉佩。”我将手中把玩的另一半玉佩递给他,然而他却没有伸手取回的意思。
“不打紧,这块青凤玉佩柳絮你留着便是,若是下次相见,也可以当做一个凭证。”他突然喊我柳絮,让我惊了一下。随即我便点了点头,“那我便留下了,希望下次还能遇见之初兄,到时定然再好好畅谈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