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茫夹着凌厉的劲风极快的扫向明云裳藏身的大树。
明云裳知道以她如今瘦弱的身体以及只有那几招三脚猫的功夫,是不可能在容景遇的手中走过一招。
那些暗器那么厉害,怕是连树都会射穿。
她来不及思考,脚下一用力,身子陡然如狸猫般跳了起来,双手一合便抱上了大树,一跃便是三尺之上,那些银茫从她的眼前穿树而过!
她这般灵巧一避,却是将女儿的玲珑身段尽皆显露,柔韧而又弹性的腰肢极为动人。
只是在容景遇的角度看不到,而坐在一旁的黑衣男子见状眸光转深。
“是你!”容景遇冷喝了一声,他实在是没有料到那个看似身虚体弱的男子竟有如此灵敏的身手。
明云裳半跃在枝头朝他微笑道:“容二公子好!你真让我好找,剑奴姑娘一点都不温柔,连句话都不能好好的说,我只好来找你了!”
她脸上在笑,身上却惊出一身冷汗,她方才的反应若是慢半分,这会怕是已被容景遇的暗器给刺出好几个窟窿。
容景遇早就听到剑奴发出的警报,如今整座山庄到处都在找她却一直没有任何消息,没料到她竟躲到这里来了。
他的眸光一片冰冷,却微笑道:“黑公子当真是深藏不露,竟有如此好的身手!”
“容二公子过奖了。”明云裳嘻嘻笑道:“我这三脚猫的功夫又哪里能入容二公子的眼!”
容景遇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看那个身着黑衣的男子一眼后道:“黑公子心思深沉实在让容某佩服!”
他嘴里说着佩服,心里却闪过一丝狠毒,万千猜想也随之而来:
此人知道他对倚翠楼动了心思,所以故意先以倚翠楼为饵引起他的注意,其真正目的是眼前的黑衣男子。
若是一切如此的话,那么她的身份也就显得更加的诡异了。
如此也能解释的清楚那一夜她为何能无声无息的从寒夜和寒烬的手中逃脱了,也能解释他这几日遍查她的身份却没有半点音讯,因为有人为她将身份掩藏了起来。
明云裳哪里知道她误打误撞的行为竟引起了容景遇这样的猜想。
只是她来到这个世界后仅有的几次和容景遇打交道的经验,告诉她这个男子绝对是极狠毒之人,此时露出这样的目光八成是对她动了杀机了。
她微笑道:“我的心思再深沉,也不如容公子深沉!”
“今日见到容二公子对这位公子的所作所为,才知道容二公子不但心思深沉,心还狠毒无比。”
“我就忍不住想,容二公子请我喝酒哪有那样的好事。”
“毕竟我们不过只是见了几次面而已,交情也谈不上,感情更谈不上。”
“依容二公子的本事,又哪里需要对我这个名不见经传的人道歉,如今才知原来容二公子也是想在我的大腿上挖个大洞。”
“只是抱歉的很,我没有这位仁兄的毅力,你若是捅我一刀,我铁定会哭!”
容景遇闻言更加确定了他的猜想, 嘴角微扬道:“你倒是有趣。”
明云裳谦虚道:“不如容二公子有趣!”
容景遇微笑道:“黑公子不必过谦,容某自认待人素来少一分幽默。”
“不过你今日到这里来倒是成全了容某的幽默,而今日若是让你逃走了,容某只怕也会成为一个笑话!”
明云裳也微笑道:“那还真是抱歉了,我今日只怕一定会让容二公子成为一个笑话,还请容二公子多多担待!”
她一屁股坐在树杆上,脚在那里乱晃。
容景遇见她如此胸有成竹,心里倒起了一分担心,怀疑她还有人接应。
他的眸光微变,手中的佩剑却已出鞘,直直的朝她刺了过来。
明云裳见到他的举动眼睛一眯,身子极快的攀上另一根树枝。
容景遇刺了个空,而她方才坐的那根树枝却已被砍断,她的心突突的跳了起来。
她的银牙一咬,从怀里拿出一个瓶子拔开瓶塞就直接朝容景遇扔了过去,东西未至,暗香先至。
容景遇暗暗心惊,却一剑将那瓶子劈了开来。
她却已哈哈大笑道:“不好意思容二公子,你中了我的独门毒药三步断魂散,抱歉啊抱歉!”
容景遇的眼睛一眯,又岂会信她的话,却已暗暗调了一下内息,并没有发现异样。
一直坐在那里不说话的男子却轻声道:“小师妹你来了啊,师父当真是偏爱于你,竟将三步断魂散传给了你,甚好,甚好!”
他的话一说完脸上满是喜悦之情。
容景遇已抬起来的脚在听到男子这一句话时却没有再动,他冷冷的看着明云裳后道:“你是女子?”
太乙真人门下一共只有两个弟子,一个是眼前的黑衣男子,另一个却是女子,只是那女子从未在江湖上走动,他并不认识。
明云裳愣了一下,她的易容术极好,光凭她的脸她确定那男衣男子是不可能看穿她的女儿身的,唯一能解释的只怕是她方才跳起来的样子显了形。
只是如今这种情况不管那男子如何识破她的身份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在帮她。
她扔出去的那一堆东西又哪里是什么三步断魂散,不过是她制的精油混在一起的美容品而已。
她的惊愕转瞬即逝,虽然和眼前的男子并不相识,但是如今也只能赌一把了。
她当即微笑道:“我以前以为容二公子是天底下最聪明的人,如今才知道你是天下最大的蠢蛋!”
“若不是我女扮男装的进妓院,你又如何会认定我的男儿之身而不起疑,又如何能到达这里来救师兄!”
她说罢,气定神闲的朝那黑衣男子走过去道:“师兄,久等了,让你受苦了!”
黑衣男子淡淡的道:“来了就好。”
明云裳走的近了,这才看清那男子的样子,那人的五官生的极为坚毅,双目如鹰,鼻若悬胆,唇如刀刻,满头墨发随意洒下,只是脸色有些苍白。
纵然如此,也难以消磨掉他那天生的凌厉之气。
她看那男子的时候,那男子也在看她,似乎对于她的说词也微有惊愕,却很快就恢复平静。
容景遇冷着声道:“真没料到姑娘竟是太乙真人的高足!”
太乙真人?明云裳听的一头雾水却又觉得好笑,什么鬼。
她淡定无比的道:“过奖,过奖!不是什么高足,只是一般的足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