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敢推我?”季程程被她的力度甩的脚步不稳,踉跄了一下靠在墙边,立时瞪大眼:“你真以为自己翅膀长硬了就敢跟我斗了是不是?”
话音未落,季程程忽然走上前,出其不意的抬手朝她脸上就是一巴掌:“从骨子里就这么贱的人跟我装什么圣洁高贵?贱人就是贱人!谁的男人你都敢抢!谁的床你都敢爬!”
说着,就又要煽下一耳光,季莘瑶这回有了防范,抬起手便要挡住,却是有人抢先一步遏制住那只即将挥下的手腕。
一看见来人竟然是顾南希,季莘瑶暗自蹙了蹙眉。
为什么总是被他撞见她的狼狈。
季程程用力挣了一下却挣不动,赫然转头正要开骂,却惊见是顾南希,脸色僵了僵,尴尬的缓缓放下手,迅速换上一副无害的笑脸:“南希哥……”
“怎么回事?”顾南希面无表情的看了一眼右面半边脸已经红肿起来的季莘瑶。
“是这个贱女人想……”季程程忙开口要解释。
顾南希眸色冷冽的睨了季程程一眼:“我在问她,没有问你。”
季程程顿时不高兴的瞪着他,他却是淡淡道:“不是说要去洗手间补妆么?”
“我、我是忽然撞见季莘瑶这个小贱人她……”
“程程!”顾南希面色鸷冷,用下巴指了指远处的包厢:“回去。”
“我……”
“回去!”他沉下嗓音。
季程程在季家里作威作福惯了,跟她自己的老爸都敢吵闹,季莘瑶从没看见过这女人怕过什么人,可她似乎很怕顾南希,努了努嘴,不甘愿的狠狠瞪了一眼季莘瑶,转身气哼哼的走了。
望着季程程那不甘心的背影,季莘瑶只觉得像是看见什么新奇的东西一样盯着她的背影。
直到察觉到顾南希落到她脸上的视线,她一怵,转眸看了他一眼,抬手将头发向颊边弄了一些,尽量挡住红肿起来的脸,须臾侧过身便要离开。
刚要从他身侧快步走开,手腕却突地被握住。
“那天在上腾会所面对安越泽不是还气势汹汹?在爆炸案现场踩着满地的血都能镇定如常。现在这是怎么了?不肯低头的季莘瑶还有这样一面?”
顾南希转过身,深邃的仿佛触不到底的黑眸看着她,走到她面前,以手抬起她的下巴,睨着她因为酒意而泛红的双眼。
她扭头躲开他的手,低声问:“你跟季家的关系很好是吗?”
他挑眉:“这很重要?”
“不,不重要。”她忽然奋力就要甩开他的手,却反被他握紧强制的拉了回去,整个人骤然撞到他怀里,她忙推开他,险险的向后站直身体,他似乎是也察觉出不妥,犹豫了片刻,便放开她的手。
直到季莘瑶后退着靠在墙边,抬起眼看向他:“你们吃了这么久的饭,季程程没有跟你说我的事?”
他面色依旧波澜不惊:“说了。”
仿佛就知道会这样,季莘瑶冷笑:“既然你已经知道我是什么人了,何必还来假装关心?顾总你就算爱戴市民也不用这么身体力行,我受不起!”
话落她转身扶着墙壁忍着脑中强烈的晕眩便要走向电梯,顾南希凝眸,淡看着她踉跄的身影:“这并不影响我们明天的结婚登记。”
季莘瑶忽然很想笑,骤然转身,脱口而出:“你娶了我,她怎么办?”
不用她多说,他们都明白这个“她”指的是谁。
他薄唇紧抿,似乎并不想回答她的问题,她却是冷笑着看着这个俊美的犹如天神一般的无懈可击的男人。
仿佛是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他紧抿的唇微动:“我会处理。”
处理?怎么处理?
季莘瑶还没来得及问,就已经熬不住那越来越上头的酒劲,无意识的缓缓蹲下身去,接着她就被顾南希派来的人开车送了回去。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凌晨1点多,睁开眼,就对上季修黎深锁的眉头和仿佛能将她看透一般的视线。
“醒了?”他将覆在她额头上的冷毛巾拿开,在她脸上轻轻擦了几下。
她想要说话,却发现已经疲惫到不知应该说些什么好。
那些过往,那些挥之不去的过往在阔别七年之后又一次呼啸着回到她的生命里,那些为人所不耻的身份,那些她用了七年的时间才千辛万苦的彻底告别的一切,终究还是扎根在她的生命里。
“送你回来的那些人什么都没有说,只说你是在饭局上喝醉了。”季修黎又擦了擦她的脖子,须臾收回手,看着她平静着表情下那些涌动的恐惧。
没错,是恐惧。
七年之前的季莘瑶与季黎修在季家过着非人的生活,原因无它,就因为他们是Y市季氏的季董事长外包养的情fu所生下的孩子,而当年母亲被逼到无路可走,在年幼的他们面前跳楼自杀后,季董事长将他们带回了季家,他说,念在他们身上流的是他的血,不忍他们在外面饿死。
可是在季家的生活却远不如上街乞讨,面对季夫人痛恨的打骂凌虐,面对季程程那个正牌的季家大小姐的任性欺辱,季修黎因为是儿子,好歹季秋杭那个负心汉还珍惜这么一个血脉,对他好一些,可是季莘瑶却是在季家过的连佣人都不如的生活,经常饿肚子也就罢了,没几天就要被心情不好的季夫人拽到房间里又是掐又是打,那些年,季莘瑶的身上就没有一块完好无损的地方。
直到季莘瑶十七岁那一年,她在放学回来的路上被季程程找来的黑she会的朋友掳走,在她身上注射了掺有兴奋剂的针,将她脱的精光跟几个老男人关在一起,要不是他及早发现,与秦慕琰一起逼着季程程说出她被关的地方,若不是他们去的及时,在她险些被qiang暴之前把她救出来,那后果不堪设想。
那一次季莘瑶是真的吓着了,连续几天不吃不喝不说一句话,身上还带着伤,那时候正值春节,Y市的天气是零下二十几度,季莘瑶发烧了,季夫人将她扔在前院的雪地里趴着,说是给她降温,整整一天一夜,直到季秋杭赶回来的时候,她已经快断气了,可当她在医院里被救醒之后,依然是一句话不说,直到过完了正月十五,她安静的在自己的房间里收拾东西,她要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