肃州,后秦国最热闹繁华之地,完全可以比拟另一个时空中中国的苏杭二州。
十里秦淮,百里荷塘,清风一起万里飘香。
不说那肃州其他地方的繁华,就说那有名的十里秦淮,无数的楼船画舫坐落于其上,红黄蓝绿青橙紫,珍珠玛瑙白玉翠,那一幡儿的美人如玉,繁花娇艳,就可以让其他任何地方失色。
“好大的差距。”子鱼坐在马车上行过此地,看着那看不见尽头的画舫楼船,皱起了眉头。
小小一个画舫,不外乎是青楼女子所住之地,却居然用的珍珠的帘子,白银的装饰。
间或阳光照射到其间,那是不是闪过的白色绿色红色的光芒,几乎可以晃花人的眼。
除了珠宝玉石,还有什么其他地方有这光芒。
这在其他地方,就是一些大户人家的小=姐,也不能有如此装扮吧。
在看路上,由于此刻尚属清晨,这画舫楼船上面并没有多少人,岸边行走的也不过三三两两,但观看其穿着配饰,无一不是上等丝绸腰间鼓鼓,显然都非富即贵。
非富即贵没有错,只是这些人貌似从画舫中出来饿了,就在岸边买了些吃食,却一个个没吃几口,貌似嫌弃不好吃,直接弃若弊履。
好好的大白包子,鲜肉馄饨,肉夹漠,等等东西被随意的丢弃在路上,任由人践踏。
要是路径有乞丐,这些乞丐居然只挑包子里的肉吃,馒头面食肉饼等东西,都是用脚直接碾碎,踏成烂泥。
肃州到桐郡不过八百里路程,要是千里马跑个一天左右就可以到,桐郡饿殍遍野死人无数,甚至沦落到以吃人充饥,可这里却如此奢侈,区区一个青楼女子都是如此陈设,区区一个乞丐都如此糟蹋,这简直就是荒唐。
子鱼五指缓缓的握成了拳头。
“不觉得此处好?”马车外的汉阳突然扭头看着子鱼。
“好?”子鱼冷笑一声:“大厦将倾上面的浮华好在什么地方?”
“喔。”汉阳微微一挑眉尾,子鱼这话……
“为什么这么说?”一直闭目养神一样坐在马车里的北冥长风,突然睁开眼看着子鱼。
子鱼满眼都是愤怒:“一郡之首掐断几十万民众生路,我不相信近在咫尺的肃州官员不知道,知道却还如此纸醉金迷,如此忘记本性,这已经不是官员的错,完全就是后秦国皇帝昏庸无能。
只有君主如此昏庸,官员才敢如此胆大,下面才会如此效仿,居安不思危,加之镇北陵南两王势力高涨,变天都是迟早的事,还不说这区区虚幻的浮华。”
子鱼非常生气,话说得一点都无保留,而且也不怕对北冥长风直言,这家伙比她还逆,不怕他把她的话传出去。
一个肃州的乞丐都能如此糟蹋食物,近在八百里之外的桐郡却饿殍遍野,这算什么?
这样的朝廷简直就是自己找死。
北冥长风闻言深深的看了子鱼一眼:“你到看的透彻。”
子鱼哼了一声。
不是她看的透彻,而是这表现的太不正常。
回光返照之前,总是不正常的不是。
“走,带你去龙阳山,看看这整个肃州城。”北冥长风手一挥,掀开车帘当先走出马车。
龙阳山,是肃州城内的一处山峰,非常的高,站在龙阳山的山顶,可以俯视整个肃州城。
轻车疾马,子鱼一行人不多时就落脚在那龙阳山顶。
正中午的阳光从头顶照射下来,金光灿烂中,整个肃州城被清晰的呈现在子鱼的面前。
城南方向尽是闪着金光的琉璃瓦南方小巧形建筑,太远看不真切,但是那飞檐斗拱龙雕凤刻的尽展气势。
城西方向应该全是街铺,此刻人就像蚂蚁一般在其间行走,接踵摩肩的很是热闹。
城北……
“怎么这么破?“子鱼揉了揉眼睛定睛注视着肃州城城北方向,那一片区域看上去矮小昏暗,房屋坐落凌乱无章,虽然看不清楚具体的样子,但是完全可以感觉出那处的破破烂烂。
这地方城东南方向的十里秦淮上居住的青楼女都如此奢侈,乞讨都如此轻狂,子鱼还满以为这肃州城就是富的流油,没有一个穷人的那种神话地方,可现在这么居高一看,居然整片北门方向破破烂烂的比桐郡的大街都不如,这是怎么搞的?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哼。”负手背后的北冥长风冷哼了一声,注视着下方的眼中全是凛冽:“继续看。”
继续看,他想让她看什么?
子鱼转了转头,突然被一片金光晃了眼。
“什么东西?”伸手挡了挡那刺眼的金光,子鱼换了个角度低头看去。
隔着这么远都能被那金色刺了眼,那片地方到底有什么?
定睛细看,那是肃州城东方向。
那城东方向是一处偌大的湖泊,与那内陆河流十里秦淮相链接,十里秦淮在外,这湖泊在内。
此时,这湖泊里停满了大大小小明黄色的船只,其中最中央处那艘船最大,就算离的这么远,子鱼也能清楚的看见那船头是一巨大的龙头摸样,船尾是龙尾的样子,船身雕刻着巨大的云彩,好像要飞腾上天一般摸样。
三层楼高一般的船身,好像是以紫檀木做的,在一片金光下散发着淡淡的紫色光辉。
船头巨大的龙旗迎风飞舞,气势好不辉煌。
龙旗,龙船。
子鱼震惊极了的转头看着北冥长风:“皇帝?”
后秦国那个昏庸的皇帝在这?
“对。”北冥长风冷笑着点了点头,那看着下方后秦国皇帝的座驾,像是要吃了他一般,眼中全是狰狞。
麻痹,子鱼在心中骂了一句脏话。
后秦国那皇帝居然在这里,居然在这纸醉金迷的地方,在那十里青楼画舫之中。
八百里外饿死无数百姓,他却在这温柔乡里,这到底还是不是一个皇帝。
“前年三月初七他就在这里,真把这里当皇城了。”北冥长风眼中全是讽刺。
一个皇帝在另一个地方一待两三年,浑然忘记皇城是什么地方,后秦国的帝都在什么地方,呵呵,这真是讽刺,也真是,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