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清瑶便跟在他身后站着,刚站定便听到内官尖细的声音:“陛下驾到!”
皇上的仪仗缓缓前来,镀金马车被八匹骏马拉扯着平稳前行。
所有人都跪下迎接,即便是不方便的厉紫宸,也都低下了头表示对皇上的尊敬。
一身明黄色宫装的男人缓缓从马车上下来,衣领略微有些凌乱,腰带也有些松散。
慕清瑶偷偷抬眼看了下,皇帝眼下的乌青甚至比先前她去宫中见到的还要严重。
果不其然不一会马车上就下来了两个女子。
明明穿的是最隆重的宫装,却看不出一点端庄的模样,反倒是媚眼如丝,有一个甚至发丝还有些凌乱,一下车便被带去了嫔妃休息的营帐中整理。
皇帝缓缓走到自己的位子上坐下,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的声音更家洪亮一些,才说道:“平身。”
其后便是礼部尚书宣读这一次秋猎的规则与奖励。
等那一大串的规矩都被读完的时候慕清瑶用尽了力气才将一个哈欠憋了回去。
“本次的围猎规则还有一条,在第三日的围猎中,若是有人能将林子的白鹿猎下,那这便会是奖励!”
最后,皇帝突然自己站起身来,将一块虎符放到身边的宫人手中的托盘上。
一众哗然,这可是虎符啊,是军权的象征,怎么能用在这样简单的一次围猎来决定这虎符的去向呢?
“皇上,万万不可,军权大事可不能儿戏啊!”
有言官上前进谏,可皇帝却是一副厌烦模样:“那按照你的意思,这军权应当交给谁?祖先是马背上得天下,本次用秋猎来决定兵权给谁难道不合理?”
说着皇帝更是一副嘲讽的模样:“还是说,这兵权也应当落到你们文官的手中才行?”
那言官马上跪下:“陛下恕罪,微臣不是这个意思,微臣万万不敢!”
皇帝冷笑了一声:“朕乏了,你们都散了吧。”
众人行礼,等皇帝离开之后才散开。
慕清瑶推着厉紫宸往营帐走,刚走两步就瞧见厉云浩和厉凤岐两人挡在了他们面前。
“见过两位王爷。”慕清瑶按照礼数行了礼,但语气与动作都十分敷衍。
“这附近旷野辽阔,这样的 情景夜王妃应当也不常见吧?”
厉云浩说着是又围绕他们走了一圈,目光上下游移,脸上满是不屑。
这一对丑女加残废的组合竟然不在自己家里蹲着,还敢来这里丢人现眼,真是想不开。
“确实不常见,这样的景色只有在诗文之中才能窥见一二。”
慕清瑶随便回答了一句就想离开,可厉云浩就像是吃错药了一样,她往什么地方走,他就往什么地方追过去。
“您这是什么意思?”
在第三次被他拦住去路的时候慕清瑶终于忍不住开口了。
“其实本王的 意思很简单,这样好的景象,夜王妃还带上这样的围帽,着实让人扫兴,不如就干脆将面容袒露出来吧!反正大家都知道你丑啊!”
说着,厉云浩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慕清瑶头上的围帽摘了下来。
秋风拂过,用来固定发髻的簪子在扯动下落地,青丝滑落,慕清瑶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脑袋。
“道歉。”
一直不说话的厉紫宸沉声说了一句。
“夜王未免有些开不起玩笑了,我们都知道你这位王妃是京城之中第一丑女,没什么必要藏着掖着的!”
厉云浩哪里还会将这枚一个残废的王爷放在眼中?
以前他是战神,手握兵权,是这个国家守护神一般的存在,可如今的厉紫宸也不过就是个闲散王爷罢了,就算是招惹了他,他也不能拿自己怎么样!
“谁说我是藏着掖着?”
慕清瑶缓缓抬头,发髻既然已经松散了,她就干脆让一头长发随风飘扬。
配上那一身宫装,大气之中带着些许飘逸。
厉云浩寻声看去,便见她脸上还有一块面纱,白色半透明的沙面上绣满了鸢尾,颜色与她的宫装相互映衬。
而整张脸上唯一露出的眼睛明亮而清澈。
微微压低的眉头张显了她此刻有些烦躁的内心,可眼神却依旧十分清明。
“不是藏着掖着?那为何是围帽之中还要带着面纱?”
厉云浩掩饰住自己的正经,继续以慕清瑶的面容攻击她。
了不管怎么说,这个丑女似乎都不怎么在意这些的样子,这倒是让厉云浩更加烦躁了起来。
“诚如王爷所言,我的容貌不行,自然也不想煞风景带上围帽难道有什么错?”
慕清瑶这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反倒是让厉云浩觉得很是无趣,就像是一拳头打在了棉花上,软趴趴的。
“夜王妃既然自己知道丑为什么还要来?”
“且不说着是圣上的命令,便是我自己想来,难道还要是与您报备不成?”
慕清瑶不卑不亢的模样着实让厉云浩觉得烦躁。
“王爷,我们先走吧。”慕清瑶推着厉紫宸刚想走,却被厉紫宸一拉住。
“不行,厉云浩,道歉。”
他死死盯着厉云浩的眼睛,眼神之中满是杀气。aaa
有那么一瞬间,厉云浩觉得曾经那个杀神又回来了。
“我凭什么道歉我说她丑有又不是假话!难道说,夜王这看对眼了,情人眼中出西施?”
厉云浩压住自己内心对他的恐惧,低头,凑近厉紫宸:“不过这么看来,你们也算是绝配呢!”
看着他脸上那一抹欠揍的笑容,慕清瑶缓缓收拢手指,真想在那张脸上狠狠打上一拳头!
“云浩,夜王同夜王妃此次前来也是奉了圣旨,你这般多少有些无礼了。”
一直在旁边看着的厉凤岐终于开口说了一句。
慕清瑶抬头看了他一眼。
明王殿下一如既往是一副温润和顺的面容。
“这话都已经做完了,明王殿下再制止,不觉得有些晚了么?”
四目相对,慕清瑶眼中的嘲讽毫不掩饰。
倒是厉凤岐,突然觉得心中一动,他向来是掩饰地天衣无缝的那个,被这样当面戳穿还是第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