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还从怀中掏出了一个小账本递上。
上头是袁芳芳每次挪用银子的记录。
慕清瑶抬手接过，很是满意地点了点头：“你的事情本王妃自会在奏禀王爷之后由王爷定夺，你先下去吧。”
账房先生看了一眼袁芳芳，转身离去了。
而此时的袁芳芳，一张脸惨白，她怎么都没想到，自己真的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更何况，外头如今有这么多的奴仆，这脸真是丢到天边去了。
“袁大少如今还有什么事情要说么？”
透过围帽瞧着袁芳芳颓然坐到椅子上，慕清瑶嘴角缓缓扬起。
“那账房先生显然是在污蔑芳芳，王妃不查明真相，反倒是相信了小人谗言，让芳芳丢了脸面，这难道就是夜王府的规矩，就是丞相府的规矩？！”
好家伙，事已至此还要强行争辩，真不愧是袁家的人。
慕清瑶站起身来：“胡搅蛮缠，不知所谓！”
说完这八个字，她便朝着门外走去，对付这种人，多费口舌就是浪费时间。
可刚走到门口，她就感到衣袖被人抓住了，还来不及转身查看，慕清瑶就觉得自己的发髻被一股力道带着往后。
随着两支发簪落地，遮挡在面前的绢纱也飘飞而去，眼前一片清明。
围帽，被袁大郎摘了下来。
“放肆！”
便是慕清瑶身边跟着的婢女也忍不住呵斥了一声。
“你这丑女，强行冤枉了芳芳便想走，我如今就让这府中下人都看看，他们的主母有一副怎样恶毒丑陋的面容！”
袁大郎自知这次他们兄妹丢了的脸面是怎么都找不回来了，但他一样不会让是慕清瑶好过！
只是，门口的那些下人脸上为何是惊讶？
不应当是厌恶嫌弃么？
此时的慕清瑶背对着他，发髻已经松散，一头乌丝如墨，倾泻而下披散在身后。
她缓缓转头，巴掌大小的脸上哪里有什么斑痕印记，白嫩的肌肤光洁入婴儿一般。
那双杏眼微微眯起：“这便是你们袁家的礼数？”
分明是厌恶的目光，可此时的袁大郎已然忘却了先前对她的厌恶。
他呆愣愣看着眼前的女子，心中只觉得讶异。
怎的京城还有这般美人？
人群中的沈浪也是心下震颤，这是王妃？
这竟然是王妃？！
“本王竟不知，如今这王府是袁家当家了？”
就在此时，厉紫宸的声音由远及近，木轮子在地面滚动的声音在一片寂静之中格外响亮。
原本看热闹的众人赶紧各自退到一旁行礼。
沈浪上前，将厉紫宸推入大厅之中。
袁大郎赶紧扔掉手中的围帽行礼：“王爷恕罪！”
虽心中看不起这个残废王爷，却也明白，厉紫宸光用身份碾压便能让他万劫不复。
“可有伤到？”
厉紫宸只由着他跪在地上，一双眼睛却盯着摸慕清瑶。
“王爷，是王妃冤枉妾身，哥哥只是为了妾身所以才……”
“本王不记得府中的规矩改成了这样，现在袁侧妃遵循的难道是袁家的规矩？”
慕清瑶忍不住轻笑了一声。
这样的对话是方才袁大郎问她的，虽然有所反击，可如今听着厉紫宸这样问，她的心情更加愉悦了一些。
“妾身知错了。”
跪在地上的袁芳芳心中气急，可又无法反驳。
本还以为至少能让慕清瑶在府中下人面前出丑，可哪里能想到，这个丑女竟然不丑了！
她一定要去弄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若是本王没有记错，侧妃如今还应当在自己的院子中反省才是，为何出现在了这里？”
袁芳芳一愣，她明明打听好了，王爷是出去了，没有一个时辰是回不来的，怎的才过了半个时辰便回来了？
可她也不敢问，只能带着哭腔回答：“兄长前来，妾身思念家人，是以……”
“思念家人情有可原，倒是也说得过去。”厉紫宸的语气极其平淡。
袁芳芳听到这话，自然是松了口气，王爷果然还是疼爱她的，这件事情应当是不会再追究了。
可下一秒她便震惊了。
只见厉紫宸抬手一挥，叫了两个婆子进来：“你们就将袁侧妃送回袁家。”
送回袁家？这是要休了她？
袁芳芳瘫软在地，还是袁家大郎反应快一些：“王爷恕罪，今日是小人冲动，得罪了王妃，与芳芳没有什么关系，还请王爷不要将芳芳送回袁家。”
这袁家本还有好几个没有出嫁的女儿在，若是有了个被休弃的姑娘，那家中其他女儿的婚事也难说了呀！
“怎的，袁侧妃如今不想念家人了？”
厉紫宸挑眉，一双眼中满是寒意。
袁家将袁芳芳送来，动的是什么心思别以为他不知道！
“回王爷的话，今日见到了兄长，妾身便已经知足了。”
袁芳芳爬起来，膝行到厉紫宸的面前，一张脸上清泪两行。
厉紫宸甩开她拉住衣袖的手，扭过头去，一脸厌恶：“侧妃言行不端，便自行回到院子中去反省吧，三月为期，若是还思念家人，那边回去袁府便是。”
看着眼前泣不成声的袁芳芳被两个婆子带下去，袁大郎才懊悔不已。
他是护妹心切，来这里之前都不曾好好调查清楚厉紫宸的行踪。
“看着袁家大少是还有事情要与王爷说，本王妃就先行告退了。”
见袁大郎迟迟不走，慕清瑶便理了理头发。
“与本王有什么事好说，倒是王妃你，理应得一声道歉才是。”
厉紫宸微抬着下巴，演什么之中有淡淡的杀气。
“小人愚昧鲁莽，还请王妃大人不记小人过。”
袁大郎虽心有不甘，却还是拜了一拜。
“王爷，我发髻乱了，要回去梳理。”
慕清瑶只看了一眼地上的袁大郎，声音平缓地说了这么一句，便转身离开了。
道不道歉是他袁大郎的事情，而原不原谅是她慕清瑶的事情。
便是她原谅了，这被扯掉的两个头发还不原谅呢！
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厉紫宸心中越发觉得有趣起来。
“来人，送袁大少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