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子！”芈衡怒吼了一声：“疯子！”

       这个疯子，和他的母亲一样，骨子里面就透着疯狂，像是一头发疯的野兽一样。

       芈衡紧紧握住了自己手中的剑，强忍着一剑杀了他的冲动！

       “爹爹。”这个时候，芈璇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众人回头看向了那个慢慢走过来的少女。

       芈衡瞧着芈璇的那一瞬间，眼泪滚落了下来，他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女儿遭受了什么非人的折磨。

       芈衡走了过去，伸手握住了芈璇的手，浑身都在颤抖：“璇儿……你怎么来了……”

       “爹爹，天气太冷了，祖母年纪大了，您先带她回去吧。”芈璇看了一眼芈遇安。

       除了宁思勤，她最恨的就是芈遇安，若不是他推波助澜，大房怎么会灭的那么快，宁思勤怎么会成功的那么快？

       恨意在芈璇的心中发芽，一点一点吞噬着她。

       她有几千种方式让他去死。

       可她却选择了让他先看着自己的亲人一个一个死去，最后才轮到他。

       芈衡知道，芈璇是有主意的人，她受了这么多委屈，只怕是想要出气的。

       他轻轻点了点头：“爹爹出去等你，不要耽搁太久，你阿娘还等着我们回去吃饭。”

       “璇儿知道。”芈璇乖巧地点了点头。

       芈衡瞧了一眼芈忠和芈遇安这才走了出去。

       老夫人站了起来，回头看了一眼芈忠，眼泪滚滚落下，大概这一眼，她便将芈忠这么多年，从小到大全都回想完了。

       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莫过如此了！

       芈遇安笑眯眯地盯着芈璇：“想不到你还会来，我以为，你永远都不回来呢。”

       “用心编织的网，终于抓到了猎物，我怎么会不来看？”芈璇笑了，眯起了眼睛盯着芈遇安：“看着自己的亲人，一个个死在自己的面前，自己的手上沾着他们的鲜血是什么感觉？”

       芈遇安低头盯着自己的手。

       是他亲手杀了芈珠的，也是他亲手逼死的杨晗秋的。

       杀死的自己的亲人是什么感觉？

       每一个夜晚，都在后悔，睡梦之中，他好像都能听到芈珠问他“哥哥，为什么要杀了我”。

       芈遇安笑了：“你算计了这么多，就是为了让我亲手杀了自己的亲人，心思歹毒，其心可诛啊。”

       “歹毒？”芈璇噗嗤一声笑了起来：“这就歹毒了？”

       上一世他们不就是这样算计自己的？

       自己的这双手上，沾满了亲人的血。

       她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在他们看来就歹毒了？

       芈璇安静地盯着芈遇安笑了一声说道：“我倒是不觉得自己歹毒，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而已。”

       “你……”

       “你们拐走我，是宁思勤的命令，他故意让我吃苦，又救了我，让我对他感恩戴德，然后把我送回芈家，让我成为他的利刃，对准我的父母，想要让我的双手沾染我亲人的鲜血，你们算计我的时候，不觉得自己歹毒，反而觉得我歹毒，何其可笑。”

       “你……”芈遇安抬头看向了芈璇，他倒是没有想到芈璇什么都知道，他咬了咬嘴唇，冷声说道：“你说这些有什么用？你有证据么？”

       “我不用证据。”芈璇说：“你落得和我一样的下场了，没有人怀疑是我做的一切，你明知道是我算计了你，你却无可奈何，你之所以说话刺激我父亲，不过是想让我父亲为了惩罚你，所以不立刻杀了你，只要你还活着，你就有逃出生天的机会？对吧。”

       她的目光很淡，落在了芈遇安的身上，像是轻而易举就能将芈遇安看透一般。

       芈遇安深呼吸了一口气说道：“然后呢？可是我这样轻而易举的死了，你岂不是很不甘心？”

       芈璇笑了：“你放心，我会让我父亲，挑断你的手脚筋，将你和你的老父亲，还有妻子流放了，在流放的路上，你会好好活着，眼睁睁看着你的妻子和父亲被折磨而死！”

       那一瞬间，原本淡定的芈遇安，全然不淡定了，浑身微微一颤，看向了芈璇：“我的妻子是无辜的！我们拐走你的时候，她尚且还没有嫁过来！你……”

       无辜么？

       郑佳玉这一世可以说是无辜的，毕竟什么都没有施展开。

       可上一世，芈言书就是被她害惨了的，她的手上，可沾着芈言书的血！

       “看来，你倒是疼爱她的。”芈璇笑了一声，眼神之中说不出来的讽刺。

       他能杀了他的妹妹，杀了他的阿娘，却放下他的妻子……

       芈璇就是睚眦必报的人！

       她要芈遇安慢慢体会自己上一世体会过的所有痛苦。

       “你不就是想要我给你作证么？”芈遇安有种颓唐的感觉：“我可以给你作证，我可以告诉天下人，是宁思勤算计的你……”

       “不需要。”芈璇说，独孤彦有办法扳倒宁思勤。

       巨网已经织出来了，很快，猎物就会落入其中了，芈璇可不会放过这个为自己报仇雪恨的机会。

       她是一片狼，绝对没有手下留情的说法。

       芈遇安深呼吸了一口气：“你当真不需要……”

       “你知道你母亲的遗书是什么地方来的么？”

       “是你写的！”芈遇安突然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

       芈璇摇了摇头：“我怎么会写？说不定是她知道，你们都准备放弃她，都要她去死了，她痛心疾首，无法从悲痛之中自拔出来，自己写的。”

       “怎么可能！”芈遇安咆哮了一声：“她是我的阿娘，她疼爱我的，怎么会要我去死？”

       “你也知道她是你的阿娘，知道她疼爱你的？可惜了，你不值得她疼爱，她放弃你，举报你，指认你，不也在情理之中？”

       “不可能的！”芈遇安说：“不可能的。”

       “想象一下，你死了，如何面对芈珠和你阿娘。”芈璇盯着芈遇安，摧毁一个人的意志，溟灭他所有的希望，才是最狠的。

       “芈珠就是死在这里的。”芈璇笑了：“被她的亲哥哥，被她最亲近的人，用绳子勒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