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奴婢……”她只会重复两字,再无下文。
慕云倾随意挥了挥手,“把她带到父亲那去,把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父亲。”
翠儿早就等不及了,听了这话立刻揪住小丫鬟的领子拖向门外。
院门外,芸夫人不请自来,笑盈盈的朝慕云倾看了一眼,后又落在哭闹不止的送药丫鬟身上,笑容一滞,眼里的笑意淡了许多。
她暗暗捏紧了帕子,努力维持着脸上端庄得体的笑容,“方才我让这丫头送药过来,等了许久也不见她回来,想必是在这犯了什么错,惹得你不高兴了。”
她冲身后说道:“吉祥,还不把这丫头带回去好好管教。”
“慢着!”慕云倾慢悠悠的起身,眼眶四周还带着一抹红,很是可怜。
她走到芸夫人面前,轻轻叹了口气,故作亲昵的拉起芸夫人的手,为难道:“她是夫人的丫鬟,原该让夫人带回去管教的,可是她涉及胡大夫下毒一事,还是交给父亲比较妥当,以免旁人说夫人不懂避嫌。”
芸夫人脸上的表情有些撑不住,慕家能到今日的地步全靠慕道良的手段,若是落在他手中,少不了吐出些真东西。
她抿紧嘴唇,挤出一抹勉强的笑容,“老爷中毒应该安心调养,不必再让他费心费神,既然这药是胡大夫给的,这丫头也是按吩咐熬药送药罢了,她哪里知道毒不毒的,千错万错都是胡大夫的错。”
“夫人说的是,那就交给夫人处置了。”
芸夫人暗暗松了口气,压在心头上的巨石猛然移开,她总算有功夫喘息,想好对策后立刻命人将小丫鬟带走离开云倾院。
翠儿不服气的哼了两声,冲芸夫人离开的方向做了一个鬼脸,跑到慕云倾身边抱怨道:“夫人摆明了偏袒她院里的人,按奴婢的意思,就应该把她捆了和胡大夫一起丢进柴房里!说不定夫人她……”
说到此处,翠儿突然止了声,不知是想到了什么。
慕云倾冷笑一声,“胡大夫一倒她就忍不住对我动手了,她也太急了。”
入夜渐凉,闲言碎语一点点疯长,翌日天明,胡大夫给大小姐下毒之事就传开了。
慕云倾得知后也只是淡淡的问了一句胡大夫怎样了。
“搜刮了银子赶出府了,真是便宜他了。”
最后一颗药碾成粉,慕云倾舒服的伸了一个懒腰,将药粉包好,“行了,你随我去张叔家里一趟。”
马车行至石桥之上,热闹的吆喝声此起彼伏,胭脂水粉的香气卷着馄饨味四处飘散,忽然,翠儿掩面咳嗽起来。
“怎么一股药味啊!”
“来来来,瞧一瞧,看一看,祖传秘方,神奇灵药,可治百病!什么什么?我是骗子?我可是慕府的府医,慕家大小姐的病可一直都是我负责的,你若不信尽管去打听打听,谁不知道我胡大夫妙手回春啊!”
啧,没想到这么快就再次相见了。
慕云倾伸手挑开轿帘往外一看,果然是胡大夫,在石桥上支了个小摊招摇撞骗。
胡大夫也没想到自己能那么倒霉,才从慕府出来,转脸又遇到了害自己扫地出门的扫把星,他正给人把脉呢,还想趁机摸两把女子的小手占占便宜,一枚银子“啪”得一声砸在桌上,立刻勾住了他的魂。
他兴奋的搓着手,“哎呦,您身子哪里不舒服啊,鄙人可是神医妙手,什么疑难杂症都能治得好!”
“那请问胡大夫,这手痒该怎么办呢?”
熟悉的声音在耳边炸开,胡大夫如同被雷电劈中,动作僵硬的抬起头朝来人看了过去。
一眼就够,他忙收回视线,赶紧收拾摊子准备逃跑。
翠儿连忙拦住他,“哎哎哎,你这人怎么回事,我家小姐来找你看病,你怎么屁都不放一个就走,该不会是骗人的吧?”
“看来胡大夫的医术不行啊。”慕云倾看着自己白嫩的掌心,笑眯眯的说道:“我倒是有个好法子,手痒嘛,找个人打一顿不就好了。”
“是是是,您说的是!”胡大夫见她不再多言,赶紧揣着东西逃走。
小巷的拐角处,一只手拽住胡大夫的衣领,伸手一劈,将人拖走。
送完了药,马车按照原路返回。
走到石桥之上,熟悉的吆喝声再次落入耳中。
“来来来,瞧一瞧,看一看,祖传秘方,神奇灵药,可治百病……”
慕云倾掀开帘子,朝外一瞧,气笑了,那胡大夫脸上黏了个胡子换了身衣裳,一见她身子直打颤,声调都变了。
“我说你不被我收拾一顿不痛快是不是?”
胡大夫将脸移开假装不认识两人,可给翠儿气得不轻。
她走下去准备好好数落她一顿,刚走到他面前,胡大夫手一抓,抢走她的荷包拔腿就跑。
慕云倾也傻眼了,骂了一句连忙追了过去。
胡大夫一个闪身进了小巷中,慕云倾紧随其后,准备来了瓮中捉鳖,只不过鳖没捉到,自己却被捉了。
“你让我好找啊,慕云倾。”萧锦风阴森森的盯着她,脸上的笑怎么看怎么渗人。
胡大夫“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冲萧山说道:“我已经把人引过来了,我可以走了吧?”
慕云倾虽心虚,但是脸皮够厚,努力挺直小腰板,“还不是因为你蠢,找姑奶奶我干什么?有话赶紧放,有屁赶紧说!”
萧锦风磨牙磨得咔咔响,恨不得把她丢进万虫堆里好好教训教训她。
他危险的走近,语气暴躁,“你说呢!你把本王看光了就想走?”
身后的萧山倒吸一口凉气,气喘吁吁赶来的翠儿差点晕过去。
他们听到了什么?
“给本王道歉!”
“对不起。”慕云倾十分痛快的给他鞠了一躬,指着快要溜走的胡大夫说道:“我给你道过歉了,人我可以带走了吧。”
萧锦风没想到她那么爽快,一肚子的话没了发泄口好生难受,憋的他双颊微红,死死盯着慕云倾看了半晌。
“王爷,我真挺忙的,您没事回家休息去行吗?要不我改天再登门致歉行吗?”说着她给翠儿使了一个眼色。
翠儿抓起地上的木棍,冲胡大夫的脑袋砸了过去。
“砰”得一声,胡大夫两眼圆瞪倒了下去,右手不甘心的向前伸,明明差一点就逃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