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则,自己便死定了……
慕云倾前脚刚安抚完翠儿,当家主母芸娘的身影便出现了。
慕云倾见她手里端着碗汤药,心里便立即明白了。
当家主母事务繁忙,竟有这闲工夫,亲自给自己端汤送药?
只怕,是刚刚有人向她告了恶状,她才借着送药的名头,前来一探虚实。
“云倾,听闻你最近身子有了起色,我便特意让大夫调整了一下药方。喏,趁着药还冒着热气,赶紧喝了吧。”
芸娘端着药碗缓缓上前,一脸温和的对慕云倾说了句。
慕云倾一接过药碗,便听到脑子里传来”嘀嘀……”的报警声。
这是空间实验室在警告她,这碗里的东西里掺了毒药。
依着报警时间的长短,慕云倾知道今日这碗里的慢性毒药,比往日加了一倍的济量。
看样子,有人已经沉不住气,巴望着她早一点咽气!
慕云倾心似明镜,脸上却分毫不露。
她缓缓接过药碗,凑近唇边。
“咳咳……咳……”
突然,她不知怎的剧烈咳了起来,连带手上的药碗也端不稳,一下子掉到了地上摔了个稀碎。
芸娘一见她把药碗摔破,目中立即划过一抹阴鸷的光。
“都怪女儿不济,辜负了母亲的一番心意。咳咳……”
慕云倾一边咳,一边向芸娘歉然的说了一句。
芸娘不知何时已换上和颜悦色的表情,她一边抚着慕云倾的后背,一边温声说道,“一碗药而已,多大的事。转头,我再替你熬一碗送来便是。”
“这药我吃了几十缸子,不还是样子?只少喝这一碗罢了,又有什么关系?”
慕云倾躺在床上,“有气无力”的说道,“又何须劳烦母亲,再替我熬制?”
芸娘听了这话,还想张口说些什么,却听慕云倾突然剧烈咳起来。
她许是因为说话过多的缘故,慕云倾这一次咳得几乎背过气去。
翠儿见状,连忙替她抚着后背,就象平常对她所做的那样。
慕云倾过了好大阵,方才缓过劲儿来。
“母亲还是我离远些,我这一咳起来便止不住,恐过了病气给母亲。”
她望着主母,一脸歉疚的问道。
闻言,芸娘收回探询的目光,一脸和蔼的说道,“我是你母亲,听你咳得撕心裂肺的,心里跟着难受。我恨不能替你受这苦难,又岂会介意你将病气过给我?”
“母亲,你对我真好。”
慕云倾学着原主的语气,对芸娘细若蚊绳说了一句。
芸娘一边微笑着点头,一边暗忖。
先前林姨娘跑来跟自己告状的时候,把慕云倾形容得如同一只母老虎似的。
自己方才惊觉,近日来她似乎精神的确好些,这才迫不及待叮嘱大夫加重药量,自己亲手给她端来。
可慕云倾此刻的状态,倒似乎比从前都不如了。
很快,她便想明白了。
看样子,慕云倾刚刚是被林姨娘气得太厉害了,才血气上涌,咳个不停。
她这样的身子,哪里和”母老虎”三个字沾得上一点关系?
看样子,是林姨娘平时嚣张惯了,被慕云倾一还嘴,就添油加醋跑到自己这里告状。
想到这里,芸娘的神情变得越发和缓。
“你今日看起来十分疲累,就多睡一会儿吧。我想起来院里还有事,便先走了。”
既而她缓缓起身,打算离开。
正待抬脚的时候,慕云倾冷不丁问了一句,“对了,母亲!”
“何事?”
芸娘顿住脚,扭头问道。
“母亲可还记得苏灿的事情?”
慕云倾眼巴巴的望着芸娘,气息微弱的问道。
“苏灿?上一次他的认罪书不是已经交给衙门,被打了三十大板,还罚了不少银两了吗?这件事不是已经过去了吗?”
“是,可是女儿和三位姨娘的赌约可还没有实现呢!”
芸娘一听这话,当即垂下目光。
她这才想起来,慕云倾被苏灿休弃那日,曾和三位姨娘约定:若她能让苏灿主动登门赔罪,恢复名誉,便让三位姨娘轮流去那破败的西郊老宅住上一月。
“嗯,是有这事,怎么?”
芸娘居高临下望着慕云倾,漫不经心的问道。
只听慕云倾缓缓说道,“愿赌服输,既然三位姨娘输了,便请母亲作主,让三位姨娘当实践当日的约定,轮流去西郊老宅住上一月。”
一听这话,芸娘脸色瞬间沉了下去。
当初打赌的时候,所有人都以为慕云倾输定了。
所以,三位姨娘那么轻易便应承下来。
芸娘本以为这事就是慕云倾一时兴起,说说而已。
却不料,今日自己一进门,她竟主动提起主约,还让自己替她主持这事。
芸娘犹豫,那三个姨娘终究是自己的好”姐妹”,若一有事,自己便置身事外,难免同让她们同自己变得疏离。
思及此处,芸娘脸上立即堆满了笑意。
“傻孩子,不过是一句玩笑话,哪用如此较真?”
她一语带过,便欲再次抬脚。
“母亲,此言差矣。”
殊不料,脚还没来得及抬,慕云倾反驳的话语便传进了耳中,“那日三位姨娘是如此咄咄相逼,如何同心协力要撵我出府,母亲都是亲眼瞧见的。我当时被她们三个逼得无路可走,方才与她们作此约定。如今我万幸赢了,咳……咳咳……”
憋着一口气说完这一长串,慕云倾便忍不住再次咳了起来。
“母亲……刚刚你是没瞧见,林姨娘只听了丫鬟的一句挑唆,便急冲冲跑来兴师问罪。咳咳……母亲,你看这架式,若是我输了这赌约,三个姨娘会不会当只它是一句玩笑,放我一快马?咳……咳咳……”
她一边咳得气都快断了,一边强打着精神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