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幅幸灾乐祸,冷嘲热讽的样子,明明是在向自己耀武扬威,哪是一个弃妇该有的表情!
苏灿突然想冲上去,一把将这个牙尖嘴利的病殃子掐死。
可他刚一迈腿,那后腚传来的剧痛便让他惊出一身冷汗。
“苏公子,别冲动。我不是早就提醒过你,你越动得厉害,这宝贝越钻得深吗?”
这时,他的耳边传来慕云倾“好意”的提醒。
苏灿闻言,气势一下子弱下去。
他后腚的钗子,只有这个可恶的女人才能拔出。
“好了,你不用和我绕圈子。”
他眉头紧皱,沉声问道,“说吧,到底要我怎么做,你才肯放我一马?”
慕云倾这才幽幽开口:“苏公子既是这么有诚意,我又怎能见死不救?”
她过了一阵,抬眸说道,“想要我拔出来,也不是不可以,只是苏公子须得做一件事。”
一听这话,苏灿立即精神一振,定定看着慕云倾问道,“何事?”
只见慕云倾目光炯炯,不紧不慢言道,“须得苏公子亲笔写下认罪书才行。”
“认罪书?”
苏灿闻言眉头倏的一皱,“什么认罪书?”
“就是将你如何骗婚,如何悔婚,又如何行凶作恶的过程,一字不漏落在纸上,并签字画押作实。”
慕云倾稳稳回道。
“什么?”
一听慕云倾说完,苏灿立即吼了过去,“慕云倾,你别得寸进尺!我将你的嫁妆如数奉还就已不错,你还想让我写什么认罪书,简直异样天开!”
这认罪书一旦写下,便是铁罪。
她可以拿着这个,将自己告到衙门,让自己吃上官司。
成婚那日,他曾对这个女人出言恫吓,说要将她告到衙门,让她吃牢饭吃到死为止。
可今日这局面,却整个颠倒过来。自己反倒成了被要挟的那一个。
慕云倾见他发怒,脸上没有一点波澜。
“不写是吗?”
她抬起清亮的眸子,轻声问了一句。
“不写!”
苏灿语气坚定的回绝道。
慕云倾微微一笑,缓缓走到门前,将房门打开。
“来人,送客!”
继而,她冲门外喊了一句。
一听到这句,苏灿立即慌了神,“慕云倾,你……”
不待他的话落音,两名仆从已经走进。
“苏公子,请!”
仆丛一左一右,对苏灿作了个”请”的手势。
“慕云倾,一日夫妻百日恩。我们毕竟夫妻一场,你何苦做得这么绝?”
苏灿看着一脸清冷的慕云倾,一脸不甘的问道。
“正因如此,我才特意将金钗留你作个念想,让你能时时记起你我之间的恩情。”
慕云倾唇边挂着精美绝伦的笑意,温声对苏灿说了一句。
她的话语听着云淡风轻,实则字字比针尖利。
苏灿的心里后悔不迭,怎会如此没有眼力,竟然第一次骗婚就招惹到了这么个外柔内刚,头脑精明的女人?
“苏公子,请吧。”
见苏灿杵在原地半天没有挪步,两名仆从忍不住出言催促。
这声催促,就算一道催命符般,令苏灿心惊肉跳。
他心里清楚,一旦他出了这道房门,事情就再无转还的余地。
与其是认罪挨板子,还是被慕家的传家宝活活憋死?
苏灿犹豫再三,最后作出了选择。
“劳烦慕小姐取来纸笔,我写便是。”
慕云倾淡淡的取出早就准备好的笔和纸,苏灿更是崩溃,她早就料到了?
“写吧!”
“唉!”
苏灿手里握着重逾千金的狼毫笔,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便老老实实的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尽数写了下来。
待苏灿写好之后,慕云倾便将认罪书凑近眼前仔细看了看。
在确认无误之后,她将认罪书折好妥妥收纳入怀。
继而在苏灿后腰饶有手法的轻轻一拍,“苏公子慢走不送。”
一听这话,苏灿当即气得蹦了八丈高。
“慕云倾,你竟敢食言?我如今认罪书都写了,你还是不打算替我……”
话刚说到这里,地面突然传来”叮”的一声脆响。
紧接着传来一名家奴惊呼的声音,“金钗!”
“苏公子,你的东西掉了。”
另一名家奴循声望过去,立即对苏灿提醒道。
两名家奴只看见这金钗是苏灿从身上蹦落的,并万万想不到,它是从一个极私密的部位里蹦出来的。
苏灿身上的痛楚一解,脸上立即浮起一抹阴霾。
他象饿狼扑食一般,向慕云倾扑过去,打算从病殃子身上,把那张认罪书抢回来。
殊不料,他的手还未碰到慕云倾的衣角,便被她灵活躲了过去。
“苏公子,我慕家的祖传宝物可不止这一件哦,若你还想试试别的,我绝不会吝惜。”
她将手扶在头上的珠钗上,勾唇说了一句。
这一句带着明显威胁的话语,令苏灿顿时呆若木鸡。
从和她打过的交道来看,这个女人的每一句话,都不会只是说说而已。
吃够了苦头的苏灿,哪敢再作偿试。
“慕云倾,你给我记着!”
他黑着脸甩下一句,便气冲冲的走了。
看着苏灿灰溜溜的背影,慕云倾唇边的笑意更深了。
当天,慕云倾便让家奴将这份认罪书送去了衙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