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浅浅赶紧坐在易宁夏的身边,轻轻松了一口气。
她这口气还没有喘完呢,一道如同冰霜一般阴冷的视线,就牢牢锁定了她。
苏浅浅不敢抬头,她知道易宁修在看她,她不明白易宁修为什么会对易宁夏有敌意,她跟着易宁夏来,是完全被易宁修当做易宁夏的同伙了……
唉……
她有些苦恼。
明明作为苏清清的姐姐,要一张门票多简单的事儿,可是苏清清不仅根本就没有通知她演奏会的事情,就连门票也没给一张。
易宁修有,易宁夏也有,就她没有,这其中的差别待遇,让她想想就不是滋味。
“哥。”易宁夏抬头对着易宁修笑了笑,“没想到您也作为嘉宾出席了啊,能请得动易氏总裁作为主要嘉宾,清清的面子真大。”
“她的第一个演奏会,我总是要来的。”易宁修慢慢道,看了易宁夏一眼,然后直接转过了头,没有再看他一眼。
易宁夏看着他的侧脸,嘴角划过一丝冷笑,转过头对着苏浅浅道:“浅浅,我给你这张门票,你怎么报答我?”
苏浅浅抬眼看了他一眼,笑眯眯的:“你想我怎么报答啊?”
“请我吃顿饭怎么样?”
苏浅浅噗嗤笑了出来:“请你吃饭,我还不得被你女粉丝给暴打出来啊?这代价也太高了。”
她的笑容在明亮的大厅里,看在易宁夏眼里,简直比灯光还要耀眼。
易宁夏想,如果能让她永远这样开心的笑,他简直付出什么代价都愿意了……只可惜,苏浅浅喜欢的人,不是他,而她喜欢的人,根本就不在乎她哭还是笑。
想想真是讽刺,人总是习惯对于爱自己的人残忍。对为自己赴汤蹈火的人无动于衷,为对自己无动于衷的人赴汤蹈火。
他有点晃神,心跳有点加速,赶忙垂头掩饰下去了,深吸一口气,才缓过劲儿来,抬头对她道:“你这还算高?上次你让我给你采访,你连报酬都没有给我,现在又给了你价值千金的门票,要你请我一顿饭,不算吃亏吧?”
“唔……”苏浅浅咬着嘴,有点纠结的看着他,说实话,她还真的欠他蛮多的,“好吧,我请你就是了……”然后小声喃喃了一句,“你真是太小气了,宁夏。”
易宁夏直接当做没听到。
坐在旁边的易宁修,放在桌上的手,越握越紧。
当着他的面,他的老婆在跟别的男人商量约会事宜,这让他怎么忍?
是可忍孰不可忍?!!
不过还得继续冷。
那边易宁夏还在跟苏浅浅聊:“其实门票宁修还有几张,我记得清清给他蛮多张的,真是特殊待遇啊,浅浅你没有,跟我哥要就好了。”
苏浅浅有点愣愣的,她表情慢慢僵硬起来,对着易宁夏道:“是吗?我不清楚。”
跟易宁修要?
别说她根本不知道易宁修会有门票,就算知道了,他也不可能给她。
苏清清给他的门票,那算是他们两人直接的礼物,她苏浅浅,有哪门子的面子,能得到易宁修的门票。
易宁夏挑了挑眉毛,语气有点奇怪:“浅浅你不知道啊,我记得叶薇的门票,就是向我哥要来的。你昨晚打电话给我,我还真是吓了一跳。”
苏浅浅看到那个娱乐天后叶薇就坐在隔壁那排位子上,她脑海里不受控制的浮现出那天易宁修和她在跑车里做。爱的场景,她脸色一变,低声道:“是吗……”
她在易宁修心目中,可能连个小情人也不如吧……
要不然,既然昨晚听到了她打电话给易宁夏要门票,易宁修,为什么连送给她一张的意思都没有,还要出言讽刺她?
她越想越觉得难过,脸色也变的难看起来,易宁夏看似无心的几句话,再次把她伤口累累的心脏,多添了几道伤疤。
再疼不过如此,她对自己道,浅浅,有什么好觉得难过的?
灯光突然暗了下去。
人声鼎沸的大厅瞬间安静下来。
白色的帷幕降了下来,再次升上去的时候,一架白色的水晶钢琴和身穿白色礼服的苏清清,出现在众人面前。
下一秒,一连串音符从她指尖逸出。
指尖如同蝴蝶的翅膀,在琴键上曼妙的舞动,优美的音符一个接一个流畅的奏响在剧院大厅内部。
音乐一开始是活泼的,如同可爱的少女在嬉戏,然后渐渐缠绵起来,如同跟有情人相恋,慢慢的,又变得飘渺起来,全场的人都屏住呼吸,那钢琴音细弱蚊吟,渐渐又响了起来,慢慢变得激烈,让人心跳忍不住加速,就在最高潮,音符戛然而止,所有人都从那热烈的情绪中恢复过来,望向坐在舞台上的苏清清。
她手指还在轻拂琴键,整个舞台的灯光都聚集在她身上,完美的容貌完美的气质,形成一个完美的苏清清。
细弱的钢琴音再次响了起来,断断续续,哀哀凄凄,如同爱而不得的失恋少女,声音慢慢低了下去,渐渐听不到了,所有人的心也跟着那音乐哀伤起来……
从刚刚热烈的情绪,一下子变得低沉下来。
当最后一个音符消失的时候,人们才清醒过来,瞬间,掌声雷动!
易苏浅浅却并没有在听音乐,就算压抑住,她还是忍不住的想看易宁修。
从苏清清出来的时候,这个冷若冰霜的易宁修,身上的坚冰似乎就融化了。
那样温柔的视线,一直紧紧盯着台上的人,那样专注,那样深情,就好像,天地之间,只有一个女人,能吸引他的注意力。
她越看下去,只觉得心越来越痛,这完全是自虐,她却完全闭不上眼睛,回不了头。
爱上易宁修,是她苏浅浅人生中,最大的劫难。
突然,她眼前一黑。
“浅浅,别看。”
易宁夏淡淡的声音,从耳边传来。
他的掌心温热,苏浅浅在一片黑暗之中,缓缓闭上了眼。
音乐慢慢停止了,耳边掌声雷动,她握住易宁夏的手,把他的手从自己眼前拉了下来:“宁夏,我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