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床上坐起来,有种牙根痒痒的感觉。
这个时候的易宁修不知道,就是从这个晚上开始,他开始在意起苏浅浅了。而当他开始了解到自己的心思的时候,事情已经往无法挽回的地步发展。
也就是到了那个时候,易宁修才发现,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事情,你以为明天一定可以继续做,有许多人你以为一定可以挽留,可是,会有那么一次,你在一放手,一转身的一霎那,有的事情就完全改变了。太阳落下去,而当它重新升起来以前,有些人,就从此和你永诀。
他和苏浅浅,永远就差那么一步,然后,万劫不复。
这一晚,苏浅浅是在医院度过的。
她的心病发作了。
告别了唐云笙,她一个人去了医院,医生给她做了全面检查,可是还是无法查出病因,她吃了止痛药,一个人坐在椅子上挂点滴,周围的人都是有人陪的,只有她一个人孤零零的坐在那边。
形单影只。
一晃眼天就亮了,她匆忙拔了针头,往杂志社走去。
今早有个采访,是她必须做的,打开会客室的门,今天要采访的人已经等在里面了。
她双目微微睁大。
怎么是她?
美艳的女模特翘着二郎腿涂着指甲油,看到她进来,勾了勾唇,笑了起来:“哟,冤家路窄啊。”
竟然是安娜。
那次富豪聚会,她被易宁修抱走,而安娜被男人一个人留在原地,被人看笑话,心里指不定多恨她,今天这出采访,看来不能善了了。
助理小吴不知道她们之间的事情,上来摆着笑脸道:“安娜小姐,我们开始吧?”
安娜还是笑:“好啊,不过你们都出去,我要跟这位小姐单独一个人采访。”
“这……”
“没事,这里让我来就可以了。”苏浅浅抱着一堆材料,上前道。
小吴有点担心,却被苏浅浅推了出去,刚关上门,还没转过身来,苏浅浅就被迎面一个巴掌给扇的偏过头去!
安娜一手揪着她的领子,一手把她压在墙上,那张美艳的脸,此刻已经愤怒的扭曲了:“怎么,还在这里做个小记者?没勾搭上易宁修?人家技术不错吧?瞧你长着这么一张清纯的脸蛋,指不定在床上怎么浪呢,既然有能力混进场子里,怎么就没能力留住他呢?”血红的指甲勾着她的下巴,女人的眼睛如同淬了毒的利刃,闪烁着恶毒的光芒,“跟我抢男人,活的不耐烦了?”
苏浅浅笑了起来:“既然能被抢,那还叫你男人?”她脸颊红肿起来,五个手指印非常明显,她目光非常平静,“放开我,安娜小姐。”
安娜被她那种带着讽刺意味的笑弄得怒火中烧,指甲陷进她肉里,她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一般大叫起来:“你有能耐,为什么还在这里当记者?你有能耐,为什么还要在这里被我压着打?你得意什么!”
苏浅浅还是看着她笑,但是下一秒,安娜就被她一脚踢中了肚子,整个人飞了出去!
安娜还没反应过来,就看苏浅浅冲过来,对着她的脸“啪啪”来了两巴掌!
这两巴掌又准又狠,直接把她打傻了。
“你……你竟然敢打我!”
苏浅浅一脚踩在她的肚子上,笑得眉眼弯弯的:“安娜小姐你有所不知,昨天我就跟易宁修在‘留色’一块唱歌呢,玩到早上才回来,这不,一回来就碰到你了,实在是太巧了。”说着,还从包里拿出“留色”的vip会员卡。
“留色”的会员卡只有会员介绍才能办的了,里面的会员非富即贵,一般人可是拿不到,安娜一看那会员卡,眼睛就红了,这东西,连她都拿不到,竟然被一个小记者拿到了!
这说明什么?
说明易宁修还跟她一块,根本就不像她想象中的那样,把苏浅浅早给甩了!
她恨得脸都绿了!
如果不是那日半路杀出一个苏浅浅,现在留在易宁修身边的人,就是她啊!
“你别得意!易宁修是有老婆的,他跟你也不过是玩玩!你算什么东西,你还指望他娶了你吗!”
苏浅浅蹲了下来,用那会员卡刮了刮她的脸,笑得甜蜜蜜的:“今朝有酒今朝醉,不像有些人,连酒都喝不到呢。”
安娜被她那副样子气得整个人抖了起来。
她这才感觉到,这个看起来甜美可爱的女孩子,嘴巴到底有多么坏,说的每句话,都是往她要害插啊!
苏浅浅看她气得真要不行了,心满意足的站起来,把会员卡扔进自己的包里,然后拿着手机对着自己的脸“咔咔”拍了几张照片,眉头一挑:“安娜小姐,我们来采访吧,要不然你下面的通告就赶不上了。”
“你……你以为我还会跟你采访吗!?”
苏浅浅忧虑的颦起眉毛,拿着手机屏幕对着她晃了晃,那上面,是她刚刚自拍的几张照片:“安娜小姐,您总不想过几天,就出来您耍大牌,掌掴记者的新闻吧?我也是为你好,您知道的,您最近负面新闻有点多,您公司那边……”
说得每句话,似乎都在替她着想。
安娜坐在地上,几乎呕出血来!
这……这小妮子,怎么这么坏!
苏浅浅从小在易家长大,学得是千金的教育,脾气再好,也是颇有点小姐脾气的,再加上自身性格向来是有仇必报的,而且深谙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的道理,因而她隐忍多年,就变成现在这副腹黑的模样。
安娜还真以为,她能可着劲儿欺负她?上次是因为易宁修在,她不好动手,现在屋子里只有两个人,她不做点什么,都还对不起安娜这番苦心了。
她这么多年的容忍,也只有对易宁修了。
这份采访,就在这种诡异的气氛中结束了。
最后,苏浅浅还好心拿来粉底给她补妆,把她脸上那火红的掌印给遮住了。
“要你假好心!”
安娜恨恨瞪了她一眼,踩着高跟鞋风风火火走了。
苏浅浅拿着粉底,笑容一点点淡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