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说么,这京城跟她八字不合得很,她回来没几天就开始下雨降温。
那和尚岿然不动,敲击的节奏都没乱一下。
沈清清听着这话有些吃惊,柳北姐姐这么怕冷的吗?这才十一月,冷的时候在后头。
“容小姐,请问什么时候可以开始?”周崇到底坐不住了,已经九点了,这两位对驱灵这事只字不提,一个只叙旧,一个不搭理,他再多的耐心都耗光了。
“急不来的,周先生,这噩梦不都是睡着了才做么?”柳北似笑非笑地挑眉。这么沉不住气,是因为在
乎吧!
所以,这是没到点儿?
“清宝,你困了没?”柳北侧头问。
沈清清摇了摇头,见到柳北姐姐,情绪高涨,根本兴奋得睡不着。
“和尚,别敲了,好吵。”
那和尚倒没有异议,慢悠悠地放好木鱼,去书架上拿了一本书。
柳北指了指不远处那张榻:“清宝,你去躺着,周先生,你把小几上的安息香给点上。”
她懒懒地吩咐完,手撑在下巴,闭目养起神来。
安息香缓缓冒出烟来,屋里没有风,直直地冲向屋顶飘散,沈清清吸了吸鼻子,却并未闻到味道。
她闭着眼,依然没有睡意。
她侧头看向椅子上的柳北,她好像睡着了一样,收起了漫不经心和慵懒,精雕细琢的五官在如此静谧的环境里,美好得不似出现在凡间的仙子,一如她初次遇见她时那般。
虽然于姐姐而言,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午后,于她而言,却是永远无法忘记。
她还记得,那天阳光耀眼,晴空万里。
六岁的她还是喜欢玩闹的年纪,渴望有朋友。看到楼下三四个小朋友在玩儿游戏,很想参与。于是,趁着家里没人,她偷偷跑了出去,想跟他们一起玩。
“你走开,我爸妈不让我跟你一起玩儿。”七八岁的男孩子指着她语气恶劣。
“为什么?”小小的她懵懵的。
“你有病,你是病秧子!”一个胖胖女孩儿说。
六岁的小朋友哪懂什么叫病秧子,傻傻的站在原地。
“你还不走!”一个大孩子猛地推了她一把,她猝不及防,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看吧,我就说你是病秧子,一推就倒。”那男孩儿哈哈地笑起来。
“你别跟她说话了,小心她把病传染你!”另一个小孩儿边说边把那男孩拉远。
沈清清坐在地上不住抽泣,她的手刚刚擦破了皮,很疼。她想告诉他们,她只是身体不好,她不会传染,可是他们不会听,只会嘲笑和嫌弃。小小的她,头一次感受到来自外界的恶意。
她只是,想跟他们玩儿而已。
几岁的孩子,口出恶言毫无顾忌,也不会知道会给别人带来怎样的伤害。
“小妹妹,他们不够格当你的朋友。别伤心。”她泪眼朦胧地抬头,看见一个长得好漂亮好漂亮的姐姐
在细心地给她呼伤口。
检查了下没有其他伤,她转过头去,一米五的身高完全压制了这群小萝卜头,清亮的声音说道:“既然你们先以大欺小,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她转了转手腕,慢慢地踱步上前。
“你你你是谁?是我爸妈说的,不让我跟她玩儿。”那七八岁的男孩儿后退着,说话都结结巴巴了。
“那你们爸妈有没有教你们不能以大欺小?”她逼近他们。
“谁让她不经推!”
“我不想跟她玩儿,她会传染我们!”
小柳北一手抓一个萝卜丁:“真是好教养。既然你们不知道错在哪里,那要不要我来帮你们爸妈教教?”
她提起那两孩子的后领:“信不信把你们丢河里?现在,马上,道歉。”
那几个孩子吓的哇眭哭,一个个争先恐后道歉。